楚云铮反反复复吻着她,半晌,有些无奈地放开她,“小东西,再淘气,我可就管不住自己了。”这小傻瓜,竟不知她一举一动都是在挑战他的定力。
“嗯,我不会了。”苏晗乖乖躺好,一动也不敢动,身体无法放松下来。
“没事,别怕。”他用下颚摩挲着她的脸颊,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睡吧。”
毫无暧昧的嫌疑,就如一个长辈在哄孩子入睡。回想一番,那种关头他都能克制自己,也实在是不易。只要自己不招惹他,他便能继续维持现状。她放松下来,把脸埋在他胸膛,手环住他的腰身,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她的呼吸匀净起来,慵懒地转身,仰面躺在床上,一手无意识地落在他腰际。长长睫毛被光线打出一小片阴影,嘴唇微微嘟起,娇憨至极。
他握住她的手。相较而言,只有这双手的肌肤有些粗糙,是在外风沙侵蚀所致。那俏脸、身体的肌肤却是格外细腻。
她的手动了动,随即便又转过身来,身躯蜷缩,向他这边倚过来,手搂住他,脸颊在他胸膛摩挲几下,寻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他无声地笑一下,拥住她,阖上眼帘。
丑时刚过,苏晗便醒了过来,掀开锦被坐起来,看到红色帐幔,才醒过神来。方才恍惚间,她忘了身在何处。探身出帐幔,看看窗外,天色黑漆漆的,去给太妃请安未免太早,练功的话,很明显,不合适,估计也没地方。她百无聊赖地躺回到床上。
楚云铮闭着眼睛道:“天寒地冻的,你醒这么早做什么?再睡会儿。”
“我已睡了好几天了。”苏晗显得没精打采的,“再睡下去,心法剑法怕是都要荒废了。”
有一身武艺防身,倒也能让人更放心。据师父所言,叶无涯去他那里盗取过几本秘籍,都是适合女子修炼的上乘心法、剑谱。若荒废了,还真是可惜了。转而便又觉得师父小气……适合女子修炼的,叶无涯拿给苏晗不正是物有所值么?难道放在藏书阁里发霉更好么?真是个老顽固。
“别不高兴,我给你安排。”他用被子裹紧了她,“过几日吧……你我新婚,怎么也要忍一忍。”
苏晗抬眼看着他,笑。他说得对,哪怕做出个假象,也不能刚拜堂就各行其事。她没心没肺地拱进他怀里,“寻到的第一个好处,就是你像个小火炉似的,睡着很暖和。”
他不知该气该笑,“总算是有个好处了。”
苏晗忽然想起赐婚的事,就问道:“我们不用进宫谢恩么?”
楚云铮笑起来,“不用。你我进宫谢恩的话,圣上恐怕就真卧病在床了。”
这话其实意味着皇帝并不赞成这门婚事,也就意味着他应该是刁难过皇帝。娶她,也着实是件糟心的事。她手指碰了碰他脸颊,“你总归是做了太多,我是不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本意是是让她宽心,出口的话却更像是在打击她,“别把自己看得太重,时机赶得巧罢了。”
“这可是你说的……娶我不过是顺手牵羊。”苏晗没有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的习惯,难得生出的一丝不安立刻丢到了九霄云外,心无城府地笑,“我心里好过多了。”
“你好过别人才好过。”楚云铮漫声应着,拿起了她放在床头的匕首,“随身携带凶器,为何?”
“这是宝物,交给别人我怎能放心呢?”苏晗给他看刀柄、刀鞘上镶嵌着的几颗宝石,“这几颗宝石虽然难得,质地上乘,且一般大小,却也比不得这匕首的好……真正的削铁如泥,很难寻的。”
说起她喜欢的东西,她便是眉飞色舞,孩子一样的欢喜,令人不自主地会被她的语气、笑容感染。“喜欢便带着吧,估计你此生除了拜堂也没什么大事了。”他笑道。
“这倒是,应该不会再嫁了。”她说着就看到他大掌抬起,自知理亏,皱眉,闭上了眼。
他的手却停在了她眼前不动。
她睁开眼,刚要看他,他的手拍在了她额头。
“这不是没拿你当外人么?”她咕哝着,用被子蒙住了头。
楚云铮不由唇角上扬,“这言下之意,是和谁亲近便会伤谁了?”
“似乎真是如此。”苏晗露出半张脸来,很认真地道,“越是不拿谁当外人,我就越是惹得谁怄火、生气。”
楚云铮认真地思忖片刻,“这样说来,我竟与你相同。”
他以前屡次招惹捉弄她的事,就这样轻易地找到了原因。还是她给他找的。苏晗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又用被子蒙住头,“睡觉!”很是恶声恶气的。
他隔着被子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慢慢把被子揭开,看着都觉得她憋闷。
两人又睡了一会儿,听到院中的低语声,这才起身唤人进门。
梳洗后,苏晗换了身衣饰,自然还是大红色,只是外罩的衫裙样式不同罢了。
楚云铮还有政务在身,穿着恢复了日常的肃冷玄黑。梳洗已毕,他回到寝室,就见苏晗正坐在梳妆台前,侧头看着自己的耳垂。
他到她身后,手指轻捻那玲珑通透的耳垂,细看之下,左右各一点小米粒大小的朱砂痣。
红玉、翡翠对视一眼,退出门去。
“耳朵上空空的,可是现在再穿耳洞,不是太奇怪了么?”苏晗在纠结这个问题。
他只是问:“你喜不喜欢那些东西?”
“不是很喜欢。”苏晗摇头,“只是翡翠说耳朵上有些东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