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复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我就有那么差?我就至于连个像样的女子都寻不到,偏要和她如胶似漆?”
“倒也不是。只是这回事,谁也说不准的。”苏晗蹲下身,看着远处的蓝静笗正在和时开说话。
肖复就拍了拍头,“哪个男人收了她,可是不愁绿帽子戴。”
苏晗呵呵地笑起来,怀疑蓝静笗有点人格分裂,继而道,“走吧,你我总不好空手而归。”
“这种事,还是让他们去忙吧,轮不到你我出手。”肖复说着话,将弓箭丢在一旁,大喇喇躺在地上,头枕着手臂,忽而道,“你师父去赴约之事,你知道多少?”
“只知他去赴约。”苏晗到他近前问道,“你一定知道对不对?跟我说说。”
“和他相约比试的,原是齐鲁第一剑客香齐墨。两人十年前不分胜负,便又约在今年。就在这十年间,香齐墨在德州混了个官做。而最关键的,是他已重病而亡。”
“十年前?”苏晗嘴角一抽,想叶无涯真是可以,什么情境都阻碍不了他跟人比武,继而又说回正题,“人都死了,我师父应该知道的,那他还来做什么?”
“江湖上的规矩也是父债子还,香齐墨虽然不在了,还有后人代替他赴约。”若非香齐墨是官场中人,肖复还真不知道江湖上的这些规矩,听手下禀报时,也是有些意外。
“疯了。”苏晗照旧是不能理解这种人的活法。
“可这次不同。”肖复说着,玩味地笑起来,“香齐墨的后人,可是齐鲁第一美女,且秉承了父辈的好身手,这次比试,很有些看头。”
“齐鲁第一美女啊?”苏晗也跟着兴奋起来,“到时候我也去看。”
肖复给她泼冷水,“若是你师父败了可该如何?”
“才不会呢!我师父的剑法,估计连我师祖都自叹弗如,寻常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苏晗笑盈盈的,“我信他能赢。”她就算再反对这种事,也知道自己无从阻止。叶无涯,从来不是任何人能够左右的。
“不过这件事也说不定。”肖复完全不改说话大喘气的习惯,“据说香齐墨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出现。”
这是真正的冷水,苏晗还是对美女的兴趣比较大,闻言一巴掌拍在了肖复额头,“你不早说!扫兴!”
肖复笑出声来。
苏晗觉得他发自内心的笑很有感染力,随之笑道:“你说说你,长得也很悦目,偏偏整日阴着一张脸,像这样多笑笑多好。”
“哪有那么多值得笑的事。”肖复侧身看了看蓝静笗,笑容便渐渐隐去,“再忍两日,之后让她安静一段日子……进山东了,不能由着她胡作非为。”继而又教训苏晗,“男女授受不亲,可要记下。”
“我现在是男人!”苏晗白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男装,愈发理直气壮。
肖复忍不住又笑,心里却是不解,为何有的女人就是开心果,为何他要收的那女人就是个让人看着反胃的。
少顷,楚云铮和叶无涯走出茂密的深林,将几只野鸡野兔带上马,几人返回。时间仓促,又不是适合打猎的时节,也就不求打到什么奇珍美味,能应付这一餐饭即可。
夜里,一行人就围在篝火旁边,吃着烤野味,喝着马车上备有的美酒,感觉竟比住在客栈还要有趣。
又行了两日,地段繁华起来,衣食住行皆能感受到当地淳朴的民风。苏晗留意到,楚云铮和时开主要着手的事情之一,就是水路上的事,私盐、船只等皆是他们所关注的。
到了德州境内,几人在一间生意兴隆的酒楼住下,不再赶路,留在当地住些时日。
德州,也是叶无涯要与人比武的地方。苏晗想,某人又一次徇私了。白日里无所事事,便独自出门,去戏园子、茶馆等处消磨光阴。一个人总是有些无趣,就有些后悔没把红玉翡翠带上。
这日深夜,楚云铮和苏晗同时被门外轻微却杂乱的脚步声惊醒,当即一言不发,各自迅捷地起身穿上衣服。刚拿起应手的东西,南窗已被数支雕翎箭刺穿。
此时就有人在北窗外道:“走这边,到院里去。”
是肖复。
两个人都开始怀疑,这件事是肖复搞的名堂。
楚云铮示意苏晗先走,在后面确保她不会被弓箭伤到,待她跳入院中,这才飞身越到当院。
“怎么回事?”苏晗问肖复,“你没事就自己偷袭自己?”
肖复摸了摸鼻尖,慢悠悠道:“这不也是被逼无奈么。”
“我是真佩服你。”苏晗摇头苦笑,大半夜离开温暖的被窝,感觉还是不大好的。
“四小姐,爬窗下来。”肖复对着一扇窗喊道。
窗户应声而开,蓝静笗站在窗内道:“我不敢啊,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语声虽急,却听不出应有的惊慌。随即,背转身去,对着门口喊道,“来人哪!救命啊!”
苏晗很是不解,不知这期间到底是有什么端倪。
“跟老子演戏,好。”肖复笑容阴冷,点手唤来一名侍卫,夺过侍卫手里的弓箭,瞄准的人,正是蓝静笗。
“你,你是不是有些冲动了?”苏晗不太确定这么做妥不妥当。
“难得冲动。”肖复说话的同时,箭已离弦,随即把弓箭丢给侍卫,摆手命人退下。随即,引着楚云铮、苏晗、时开走出客栈后院。
苏晗走之前凝眸去看,箭已射中蓝静笗背部,随之带来的,是她痛苦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