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家在何方,家里做什么的?缘何会来到钟离夜宫呢?”信心放下手中茶杯,指着身边的另一张椅子,示意要紫苏坐下来。
紫苏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落座在信心的旁边,但是却端端正正,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奴婢家在苏城,家中正是经营茶庄生意的,我娘是我爹爹的第三个妾侍,生出来之后就不受宠爱,我娘体弱,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已经香消玉损,是以十二岁之时就被我爹爹送至钟离夜宫,如今在钟离夜宫已经是有七个年头了。”紫苏婉婉的回答道。
信心闻言,身子轻轻一颤。
“苏城?”信心确定地问道。
“是的,苏城就在政和的边上,虽然不如政和出名,但也是一个富足的小城,跟政和一样是以茶生意为主要商业的地方。”紫苏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那你可曾经听说过姓元的人家,十二年前遭人所害,全家灭亡,只有一对兄妹身陷悬崖之底,生死不明。”信心抓住紫苏的手腕,紧张的问道。
自从自己来到钟离夜宫之后,心里就有一个疙瘩,之所以那么渴望自由,想要有走出去的机会,全是因为自己答应过那个令人怜惜的孩子。
爱心,在死前托付自己的事情,信心一直埋藏在心里,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找到爱心的哥哥,将那一方手帕交由她的亲生哥哥,然后带着他到爱心的坟前,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孩子。
如今竟然听说了紫苏家就在苏城,一时之间有些激动。
“十二年前我尚只有七岁,并不太记得这些事情,而且当时我被关在后院,在来到钟离夜宫之前根本不曾出过家门,并不知晓,但是我知道的是元姓在苏城是一个少有的姓氏,只有一支由外面迁进来的家族,来到苏城之后便将商业经营得有声有色,一度与我们钟离夜宫有来往,奴婢曾经听见越罗少爷提起过几次。”
“越罗,好,谢谢你啊。”信心笑了笑,看来自己是需要借助越罗的帮助了。
“主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紫苏去做,紫苏一定会尽全力去帮助您的。”紫苏看见信心的脸上非同寻常的光芒,关心地问道。
“谢谢你,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到十几年前,当时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去找越罗帮我打听的。”信心感激地看着紫苏。
“跟主人说也是一样的,为何……”紫苏怯怯地问道,不明白为什么主母有事情不去请主人帮忙,反而去找越罗少爷。
“这件事情,只有了解苏城的人可以帮到我,而我不想麻烦钟离亦邪,所以,你别跟他说。”信心缓缓地说道,这件事情的开头,钟离亦邪已经参与了,可是带来的结局是钟离亦邪的强娶,她不想爱心的事情再与钟离亦邪扯上关系了。
“主母您放心,紫苏口风很紧的,绝不会乱说出去的。”紫苏点点头,保证道。
“苏城,离钟离夜宫多远?”信心看着眼前的山桃,烂漫开放,粉红色的花瓣,唯美而芬芳,可是眼里的神情,却是有些飘远。
“坐马车约五日便可抵达。”紫苏想了想,回答道。
“五日吗,在苏城,我们钟离夜宫可有生意涉及?”信心问道,眼里有着沉思。
“当然有,全国各处都有我们钟离夜宫的生意,而且按照惯例,主人每年都会有三个月的时间去巡视全国各地的商业情况,苏城也是必去的一个地方。”
“好的,谢谢你。”信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思绪有些飘远了。
要找出爱心的哥哥,只靠着越罗也许并不一定能够找到,自己也是该为死去的爱心做点什么才对,而不是坐在深院之内。
所以,她必须要走出去。
至于如何出去,那就是信心所要思考的问题了。
看着已经陷入沉思的信心,看见她对待苏城如此看重的神思,紫苏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神秘的男人。
“主母,紫苏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紫苏犹豫地说道。
“什么事?说吧。”信心回过神来,悠悠地对着紫苏说道。
“银翼他……也是苏城出来的,十二年前的他应该已经是个少年了,而且他常年在外走动,想必是知道一些事情的。”紫苏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希望可以借此帮助到信心。
而之所以犹豫,是因为银翼现在负责在听雨阁内守护着陌上少爷,而陌上少爷则是主人对主母的禁忌,紫苏贴身随伺,这些事情自然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的。
“银翼吗,好的,谢谢你啊,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下去吧。”信心微笑着说道,不禁在心里暗暗思付这个银翼究竟是何人。
紫苏回到花厅之内,依旧是远远地看着信心,安静地守在一边。
满庭的山桃花开灿烂,却比不上信心那略显得苍白的精致小脸,已经尝过男女之欢的信心,脸上的肌肤更显弹性十足,眉宇间也散发出淡淡的女性魅力,不仅仅只是那种淡然脱俗的空谷幽兰了。
银翼,信心已经不止是一次经过此人了,从陌上和钟离亦邪的嘴里,她都曾经听闻过,可是却始终未见其人,更不知道是何方人也,她不敢问太多,以她对钟离亦邪的了解,她若是问得过多,只会害了紫苏。
因为,钟离亦邪想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能够知道。
而她要瞒住他似乎很难了,只能够期望,他发现的晚一些吧。
日落西山,钟离亦邪仍未返回慕聆院,信心独自一人进食晚餐,直至洗簌完毕,月上当空,仍不见钟离亦邪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