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刚站起来,面色阴晴不定,最后一甩袖子,走了。皇帝这是不给冷家留下后路了?冷刚的身上,寒气凝结。没有回府,直接往城外去了。
冷刚怎么做,不在顾绵延的考虑范围之内,今晚的王府,一派繁华热闹。
王妃面色红润,精神看起来很好。文侧妃和冷侧妃都坐在一旁,谁能想到呢,人家嫁出去的女儿又回来了,而且风光无限,变成凤仪公主了。
尤其是文侧妃,她在自己屋子里都不能随心所欲了。心里很得要死,气得要死,面上一点儿都不露,王妃的一子一女都在身边,她能做的就是忍了。
丞相府派人传信给她,文侧妃打开信封,信上的话让她差点儿跳起来。
贺新荷也收起了面上的惊异,哼,真是太好了,那女子居然身带魅香,只要她瞅准时机,她就是死路一条。
王府夜宴,各怀心思。
顾心然心满意足,酒席过半,南雪垠回来了。
迎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呵呵一笑:“皇帝舅舅下旨,宫里的奴才除了桂嬷嬷外,都留在凤仪公主身边。任何人不得枉议!”
这样的一场闹剧,似乎画上了一个句号。
最高兴的莫过于王妃了,三日后,就张罗着去大相国寺还愿。
一大早,顾心然就被叫起来,王妃为了一吐晦气,特意亲手做了一套描金绣线的裙衫,配上金丝雀边儿镶红狐狸毛的斗篷,鹿皮小皮靴。特意嘱咐今日务必穿上!
一路上都是轻软的小轿抬着,顾心然盛装华贵的装扮,一下轿子,就惊呆了一众下人。王府总管顾全使劲的咳嗽一声,大家都没回过神来。
顾心然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含笑进了客厅。
客厅里,顾元翼南雪垠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王妃聊天儿。
倒茶的下人手一抖,差点儿把茶水倒出来。几个人顺着那人惊艳的眼光看过去,也被集体震惊了。
王妃站起来,用手指着顾心然:“心儿,你……”
顾心然也有些轻微的不自在:“娘,我就说这样打扮太夸张了,可是娘打发过去的王妈妈非说是娘吩咐的。”
王妃激动的站起来:“不夸张,不夸张,天呐,都说你姑姑盼儿绝色无双,看看我的心儿,哪有叫什么?只是这样的话,娘就有些后悔了,要不,我们今天别去了!出门在外,人多眼杂的,可别冲撞了我的心儿。”
南雪垠收起了眼中的惊艳,笑道:“怪不得舅母把心然藏在家里,这样的女子出了门,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顾元翼白了南雪垠一眼:“别再胡闹了,那大相国寺的主持如灯可是得道高僧,母亲也已经许了愿,这趟非去不可,昨天我就跑了一趟了,放心好了,一切都妥妥当当的,你就别危言耸听了,母亲身体刚好,你这样说,是想让她拖着病体陪我们走一趟了?”
南雪垠吐了吐舌头,难得的哑口无言了。
王妃缺点点头道:“没错,我就是不放心,我得和你们一起去!”
顾心然笑了笑,还愿不还愿的倒是无所谓,她到了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门,自然不想这样错过。
眼珠一转,瞳眸里星光点点:“这样吧,都是这身衣服惹的祸,要不我去换一身?”
顾元翼猛地站起来:“别再拖了,如灯大师今天还有客,我们就约了上午时间。”转头看看顾心然:“心儿,这身衣服一点都不夸张,你穿起来漂亮极了。我们赶紧走,早去早回!”
顾元翼拉着顾心然就往外走,王妃急忙叮嘱:“你仔细些,小心些。真是的,粗手笨脚的,别弄疼了你妹妹。”
南雪垠赔了个笑脸,急忙往外赶,一边安慰王妃道:“放心放心,走哪儿我们就跟哪儿,一步都不离。”
王妃跺脚啐道:“两个混小子,真是的!”
安顺王爷不知什么时候转出来,高深莫测的笑笑:“让他们去吧,一家有女百家求,难得儿子女儿都正常了。”
大相国寺,一棵开的正艳的白梅树下,一个硕长的身影,寂寞的站在树下。
顾心然在大殿拜过了菩萨,南雪垠熟门熟路的领着去禅房休息。如灯大师临时有客,他们一来歇着,二来等着。
顾心然一边坐着喝茶,一边上上下下的看着南雪垠,直看着南雪垠心里一阵发毛。
顾元翼纳闷地问:“小妹,表哥他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哥,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你看看表哥,他是男大七十二变。我记得小时候,表哥又黑又瘦又小,就像个小猴子,现在这么个玉树临风,俊逸不凡的洒脱公子样。别是被人家换了吧?”
顾元翼扑哧一笑,也上下看了几眼,点点头附和道:“你还别说,要不是我们两个从小在一起,还真怀疑他是被人家换了。”
“我第一次见他就在想,姑姑那么美,怎么生个儿子这么丑,一定不是姑姑生的!”
南雪垠哭笑不得,以前他是被顾元翼一个人笑,现在是被这兄妹两个一起笑。心然妹妹远看尊贵飘渺,宛如神仙,这近观简直是让人招架不住啊!
自己在学士府呆着的时候,谁也不理他,他也不理人,还是七岁时,舅舅把他接进安顺王府,遇见顾元翼这个混世魔王,才被他强行拉出自己的世界。
看看现在,被他锻炼的心性坚定,谁说的话都能承担得起了。只不过,南雪垠转了转眼珠子,故意沮丧着脸:“你的心也太狠了,不带你这样打击人的。我在学士府里,那过的日子叫一个凄惨,又是后娘又是后爹,府里的下人一个比一个势利眼,我是吃不饱穿不暖,生生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