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然抄起朱雀,一人一鸟又往回返。影儿有些无措,有些黯然。他在酒楼白吃白喝惯了,也没想到自己已经不给大哥干活了,卖身给她了。这样一想刚才兴致盎然,津津有味的瞧着顾心然一脸紧张的样子,就像被人一巴掌打在脸上,火辣辣的。做人还真是够失败的,在大哥那里理所当然的享受大哥的关照,卖身给顾心然,还把以前大哥的庇荫当做理所当然。
这样一想,影儿也抬脚,准备往酒楼的方向走。
面前突然落下一道月白的身影,影儿不走了,他知道大哥来了。
龙归的脸上没戴面具,影儿讶然的看着面前龙章凤姿,秀目兰眉,清寒如水,俊美到极致的男人。他还真没想到,大哥面具下的脸,居然是这般模样。心里微有些恍神,那个雪龙要是见过大哥的模样,估计得疯魔了。
龙归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影儿被他保护的太好了,瞧这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自己可不是来看他发呆的,龙归轻咳一声:“影儿,你用有心理负担,能帮上心然的忙也就是帮大哥了。不用等了,那一人一鸟已经回去了。”
大哥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的让人沉醉,可在影儿听来无异于劈头一瓢凉水,直接把影儿浇了个透心凉。青春的懵懂,少年的情怀,纯纯的初恋,一切都在刚刚萌芽的时候被无情地拔起了。影儿的嘴里是满满的苦味儿,是啊集训堂的堂主飞龙不是说过了,一入龙影终身就是龙影。别人以龙为姓,他以影为名,一样是龙影。
真是别人叫他一声少爷他就是少爷了?影儿单膝跪地,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影卫的大礼。
龙归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了,影儿也咬咬牙,转身走了就算是伤心,他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街角空荡荡的,云舒慢慢转出来:“出来吧。”
空无一人的街道响起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云贵参见少主!”
声到人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国字脸,脸上几道刀刻般的皱纹,疏眉朗目,一看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
云舒的脸一沉:“我已经不是少主了,贵叔这样叫不合适!”
“噢,原来你还没想好,可是单凭你一个仙医门门主,你只怕很难抱得美人归。”
云贵不急不恼,负起双手,慢悠悠地说。
云舒淡然一笑,转身要走。云贵伸手一拦,语气也不好了:“你打算做多久的云舒?当真什么都不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肯回来。国主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
云舒缓缓出口,一字一句:“我的心愿,不用别人帮我达成。”
云贵恨不能那把锤子敲开云舒的头,云舒是云池的自幼失散的双生弟弟,人倒是聪明伶俐,可就是手段不够,投在仙医门门下。云池是他们苏美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三年前,苏美国中内乱,太子云池以身为饵,将叛乱一扫而平,混战中遇见了采药的云舒。云舒替云池挡了一剑,云舒死后,云池代替云舒进了仙衣门,本想着替他活一回,没想到真相永远是残酷的。
云舒的死,现在的皇后在他们两个出生前就给他们下了毒,云舒很不幸,他中的毒比较深。因为中毒症状太明显了,被人偷偷扔了出来。仙衣门收留他后,门主发现了他的特殊,居然中了那样的毒都能活下来。于是名为解毒,实际就是个试药的。至于那一剑,完全就是附赠的。不中那一剑,云舒也活不过二十五岁了。
云池以云舒之名进了仙衣门,用了一年时间把老门主送走,坐稳仙衣门门主之位。父子两个为了惩治皇后一事闹翻,当时云贵记得很清楚,云池斩钉截铁地说:“就当是我云池死了,活下来的就是云舒了。”
如今多好的机会啊,各国都在壮大扩张,他们苏美离不开云池太子。
云贵有些气馁,国主前两年是舍不得,现在是动不了了。叹了口气:“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龙归的是谁,想来你也知道。老奴给少主送份大礼,你以后就知道了。”
云贵转身走了,背影很有些萧瑟。
云舒眼神一闪,只觉得那份大礼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心然和朱雀把银票放下,一人一鸟刚一出酒楼,朱雀就唧唧低鸣,家里有事儿。
经过这样一闹,顾心然玩乐的兴致就下去了不少,现在一听朱雀说家里有事儿,让朱雀飞了一圈儿通知影儿,然后急忙匆匆往回赶。
朱雀的飞回来后眼神明显是有些心虚,郡主的作息一向极有规律,它留下来的鸟儿也没和它示警,可是刚才主人通知它了,让它带顾心然回去。它一只鸟只有被人带的份,只好骗骗她了!
一人一鸟片刻间就到了冷家的不远处的巷子外,顾心然睁大了眼,巷子里,正上演着一出,暗夜惊魂。一把把朱雀抓在手里。顾心然停在屋顶上,仔细看。
还没等看出个眉目,就见十几个人围住的那个人身子一歪,倒下正对着就是一把发着青幽幽冷光的刀。顾心然手腕一抖,来不及再思考了,那把刀一看就是有毒的,她可不会解毒。
鞭子一卷,被围在中间的男子就不见了,众人抬头,就看见一个远去的背影,相视一眼,得,连戏都不用往下演了。呼哨一声,呼啦一下十几个人就都消失了。
顾心然也没跑多远,把男人放在一个看起来比较结实的屋顶上,顾心然好奇地看着被她救下来的男子,嗯,很年轻,有一张干净俊秀的脸,身材不错!顾心然眼前一亮,是个天生的衣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