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难道你还不知道?你怀孕一个多月了,天生体质偏寒,想来在不久前有人为你调理过,如不是那样,被你这样折腾孩子早就没了。”鬼医摸着山羊胡子,意味深长地道,眼神还是不是瞥向凤离渊。
一瞬间心里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手不自觉的覆上小腹,一个多月前不就是那一夜么?
怪不得这段时间越来越不想动,怪不得那次闻到血腥味会突然觉得不适应。又是谁帮她调理体质的呢?难道是师父?
“死小子,你还说这不是你做的好事?难道不打算给人家一个名分?”愤愤地向着凤离渊道。
笑意越发的明朗,凤离渊在宋墨染面前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腰,满脸是宠溺。又对鬼医道:“前辈,我想你是误会了,她是我的王妃,前左相宋箫之女。”
“哦,原来如此,怎么从没听你提过。”鬼医摸了摸头,继而又道:“这丫头看上去不是个省事的,你小心着点。”
“那是当然。”
“前辈,家师曾经在我面前提过你哦,鬼医大名久仰大名了。”宋墨染突然觉得这个老头特可爱,至少比凤离渊看着顺眼多了!怪不得凤九霄会在他手里变得这么油腔滑调。
鬼医闻言脸上的皱纹裂了开来,笑眯眯地道:“丫头你师父是谁?”
“夜影楼祁夜。”曾今祁夜无意间的确提起过这个人,说什么还是一个故交。
鬼医眼神中瞬间散发出光彩,道:“是那个小子?原来夜影楼那个人真的是他?”
“正是。”宋墨染点了点头,师父几乎样样都会,结交之人遍天下。
“那小子都消失了十六年了,害的老头子我这么多年来都找不到可以畅饮的人,改日必当找他好好算算这个账!”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念头一转又道:“依我看来帮你调理身子的便应该是你师父了,他的医术可还是我教的。”颇有些自豪,得知她是故交祁夜的徒弟,鬼医对她的感觉越来越好了,目光转过还不忘狠狠地瞪了眼凤离渊。
原来真的是师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师父居然……
“前辈,你可别让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早就给了我一封休书!”宋墨染清眸流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突然拽了拽鬼医长长的白胡子,样子还故意装的有些委屈。
凤离渊一瞬间脸色便黑了下来,他什么时候写过休书?
鬼医一听这话便火了,气不打一处来,毫不听解释地指责了半天凤离渊……
宋墨染暗暗好笑,活该!
抚了抚额头,凤离渊才幽幽道:“她真的没事了么?”刚才那副痛苦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呢。
听到这话,鬼医才缓缓消了气,“难道我会砸了自己的招牌?等等我去开个药方。”有侧头向宋墨染吩咐道:“丫头,虽然你武功不错,但是在这短时间内能少出手就少出手,尤其不要再用内力。这次算是万幸,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就难保了……这个孩子再怎么样也是一条性命。”
看了眼凤离渊的表情,怎么瞧都不像是打算始乱终弃的样子,这才放了心。
宋墨染点了点头,手却留在了小腹处。
以后会有一个粉嫩的小娃娃管她叫娘?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鬼医说完后便向外走了出去,去准备些药材,整个房间里又只留下凤离渊和她两个人了。
坐了下来,凤离渊很轻的搂住她的腰,宋墨染挣扎了一瞬,也没怎么反抗,他的怀抱可比这床舒服多了……
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道:“明天随我回王府。”
“我不要。”宋墨染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似是考虑都不考虑。
凤离渊不怒也不恼,唇畔含笑,凤眼上挑,带出一阵戏虐的味道。“这个孩子是我的,难道你忍心让孩子没有父亲?”他知道她从来都没有过亲情,势必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这样,于是故意这样说。
“哼,孩子是我的,至于想做他爹的人应该不会差你一个。”嘴角略微勾起,此刻倒是恢复了之前伶牙俐齿的模样。
强忍下脱口而出的冲动,好!算算她身边到底有多少个男子,一个从小便认识的云翎,一个夜影楼的血鸢,还有个宠她到极点的师叔祁夜!这些都还只是目前知道的,是否还有……
“不行,必须跟我回去。”于是,凤离渊直截了当地断了宋墨染的念头,他几乎想在她身上刻下属于他的,让谁都没法觊觎!
又是这种命令的口气!宋墨染不由得撇了撇嘴,他说必须就必须?切……
此时鬼医端着一碗药进来,递给了凤离渊,看到这两人似乎在赌气的样子,老爷子还是很识相地很快走了出去。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回头注意着这里面的情况。
“喝药。”
宋墨染只是略微皱了下眉头,但并未迟疑太久,从凤离渊手中接过就一饮而尽,那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上她的味蕾,在口中迅速漾开来。这滋味真不好受!
原以为她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喝,此刻的如此爽快倒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没过多久,宋墨染便感觉一阵倦意袭来,想来是鬼医在这里面加了些安神的成分,不会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让她平躺下来,轻柔地盖上被子。
凤离渊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垂下,投下一片阴影。此时,他俊美的容颜上只有满满的宠溺,不禁叹了口气。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完全收起利爪,如果一直这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