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白惜容见司宝灵半天都没反应,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实力,于是道:“司女侠,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绝对会在暗中帮你,助你拿到第一!”
“司女侠,我白惜容这辈子没什么宏大的志愿,只盼能嫁给我所喜欢的人。就算要嫁给他人,我也希望能先去找找神仙哥哥,这样子我也不会有遗憾了。”白惜容抬手扶栏远眺:“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叫人生不如死!”
“司女侠……”也许江湖女侠都不怎么读书吧,白惜容有些尴尬地道:“那个是生死相许。”
司宝灵猛然站起身,瞪了她一眼:“许个毛!到时候被拆穿了,我怎么办?当场抹脖子成为你俩爱情里的扑火小飞蛾?”
谁知白惜容很无奈地一耸肩:“如果司女侠不肯,那我只有告诉爹爹你偷了玄灵剑。”
“什么?!”司宝灵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惜容美到窒息的面容:“我可什么都没做!”
白惜容笑道:“说不定今晚就会在司姑娘的房里搜出玄灵剑。”
“玄灵剑放在半山腰的神阁内,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司女侠打伤护卫,窃取了玄灵剑,刚要逃走却被我试剑山庄适时截住!”白惜容一字一句认真道,一点玩笑之意也没有。
司宝灵:“……”说真的,她真的很怀念刚开始的白惜容,至少不会这么无赖。
许是见司宝灵没有反对,白惜容又往她身前凑了凑讨好道:“司女侠,有我的暗中帮助这个试剑第一,你一定拿的下来。到时候玄灵剑归你,自由归我,这笔买卖很是划算啊。若赢不了就当我命不好。我白惜容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向他人透露半个字,若违背誓言就天打雷劈!”
司宝灵怀疑地瞅了她一眼:“不够狠。”
“你说怎么办?”
“若你有悖誓言就让你脚心起小痘。越挠越痒越痒越挠,全身上下无一处好皮肤!”
“啧啧,这也太狠了吧。”见司宝灵要走,白惜容赶紧抓住她的手:“不狠就没有记性,我发我发。”
司宝灵勉强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二人又闹了会儿,白惜容正色道:“此次参加试剑会能有实力夺得玄灵剑的,应该是御宗派弟子楼一南,鬼手书生柳铭这二人。不知司女侠对这二人是否有过耳闻?”
“楼一南,江湖十大门派御宗派的嫡传弟子。御宗派擅长重剑,青霜剑出,势如雷霆,重如万钧。”司宝灵不自觉的说道:“鬼手书生柳铭,一把玄铁折扇挑尽天下美人下巴,生性风流,神出鬼没。”
直到听见白惜容敬佩的拍手声,司宝灵才猛然回过神来。糟糕,这种一问人名就有如百度百科一般的解说习惯真得好好改改!
“那夜霸无情盗取玄灵剑的时候,也是楼一南和柳铭二人最先赶到。柳铭并不擅长用剑,所以真正难对付的只有楼一南。可再厉害的高手也有打盹的时候不是……”
看着白惜容悦动的眼神,司宝灵只觉得自己一头两个大。连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了白惜容的绣楼,都无知无觉。
“楼一南,到时候你可别恨我。冤有头债有主,这都是白惜容的主意。”司宝灵委屈地抿着嘴唇。得罪了楼一南到没什么,关键是他身后的御宗派。那可是江湖十大门派排名前三的,全派人一口一个吐沫都可以把她给淹死。
江湖十大门派就是正道的代表,御宗派在江湖的地位堪比少林寺。自然也同少林寺一样——只收男子,而且都是美男子。有爽朗型的,有硬汉型的,有美大叔型的,各色美男应有尽有,你要是长得不好看根本就不敢去御宗派学艺。
你想想,这么一个大门大派,它总得有些象征性的东西吧,而且这象征物一定要有气势不俗套且老幼皆知。司宝灵曾想,这个御宗派的开山祖师爷肯定是个文化人,说不定还是个穿越老乡电影爱好者,因为他所选的这象征物有一首忒有气势的诗——“待到秋来八九月,我花开时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老谋子的电影果然影响深远,连隔了好几个时空的御宗派都拿菊花作为本派代表。这个门派,自然也有些响亮的绰号——其中一个就是司宝灵给起的——搅基派。
“搅基派高手云云但好歹都是正派人士,应该不会因为输了一场比试就又哭又闹又上吊吧。”司宝灵皱着喃喃道:“可前些日子,酒使那家伙跑到了搅基派名下的酒楼大闹了一场。教内弟子与搅基派之间相爱相杀的戏码最近频繁上演,我不会就成了最悲剧的炮灰吧!”
一阵风过,吹起了帏帽黑帘的一角。只是惊鸿一瞥,却深深映在偶过回廊转角的柳铭眼中:“噗……居然还有一层面具!”
待司宝灵走回厢房,意外发现相司晨正坐在她院子里的石桌旁,似乎已经来了一阵子了。许是听得脚步声,相司晨连忙起身迎了过来:“司姑娘,在下刚才又替姑娘卜了一卦。这卦象上说姑娘最近运势在水边,如果往水边走走说不定就会转运。”
司宝灵停下脚步:“多谢,不过我最近挺忙的。改明儿得了空再去啊,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说罢,头也不回的回房了。相司晨不过是个算命书生,他的生活真简单,司宝灵嘟着嘴思量着。帏帽一扔,倒在床上。
深夜子时,守护玄灵剑的两队护卫交接时,只觉得平白无故地起了一阵风,立刻打起了精神查看玄灵剑。还好,依旧安置在半山腰中。
“唔,真不知那种破铜烂铁有什么好争的。”
不远处树干上靠坐着一人,月光下那银色的面具泛着冷清的光。不多时,那人身旁又多了一个老伯:“主子,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去。”
面具人懒懒地叹口气:“我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我那掌门师兄戳着吗。咦,话说我师兄最近怎么样了?”
老伯眼也不抬,仿佛在说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的事情:“掌门得知您溜下山后照吃照睡身体倍儿棒,只是在晨练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演武堂给砸了。”
“老年人,多运动是好事。否则像御宗派的那几个老家伙走路都要人背,那算是给毁了。”
老伯附和道:“的确的确,咱家掌门身子骨可不是硬朗么。”一掌下去,整个演武堂塌了一半,现在都还处于漏雨阶段……
过了会儿又小心翼翼问道:“不知主子对那位姑娘……”
“哪位姑娘?”
主子,您在和老奴装糊涂么?老伯依旧不温不火道:“就是请您改运的那位。”
“哦,她呀!”
戴着面具,老伯看不清自家主子的神情,不过待他听到那声“呀”的时候,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就有如当初那个满嘴胡话的霸无情,最后被您老断了手脚也是情理之中。
“挺有意思的。”
看吧,他果然没有猜错。魔教的勾魂笑,现在江湖有名的通缉犯,可不是挺有意思么。可是啊,主子。咱们好歹也是江湖十大门派之一,您老不在乎这个名声,可您的掌门师兄不可能不管呀。
“那位姑娘可是魔教教主的宝贝,主子,您……”莫不是对她有意思吧?虽说我福伯没有娶亲,可好歹也活了六十多了。那位勾魂笑还真不适合您,嫁到本派的女子怎么着也应该走清秀路线吧。
“宝贝?”面具之人语气似笑非笑:“的确是个宝贝。”又朝着老头道:“福伯你回去吧,若有事我在通知你。哦对了,我让你带的冷香碧凝膏带了么?”
福伯连忙将那江湖中人梦寐以求,一小瓶就价值千金的冷香碧凝脂膏拿出。还未说什么,手中已空空如也,刚才还靠在树干上的人也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待司宝灵一觉醒来,居然只是丑时(01:00——03:00)。习惯性的首先摸了摸脸——还好,面具还在。
点了蜡烛,确定这房子只有她一人后,才小心翼翼地脱下面具。常言道,这世间有两种人容易招人记住,一种是白惜容那样的,剩下的一种就是司宝灵。如果此时有人闯入,一定会被司宝灵此时的面容吓得当场晕倒。
魔教色使勾魂笑,红衣江湖艳红颜;红袖翻卷秋波送,媚骨轻挑人心动。这是连三岁小娃都会哼的几句小调。可司宝灵多么想扯着做这首小调的人大喊一声:“你丫的到底见过我没有,小心我告你诽谤!”
时间回到司宝灵刚穿来那日的黄昏十分。随着太阳的落下,镜中人的面容从惊艳渐渐变成了惊悚,而司宝灵的嘴巴也由可以塞下一个鹌鹑蛋,到鸡蛋,到鸭蛋到最后已经可以塞下了一个西瓜那么大!
这世上果然是没有白捡的好皮囊,从脸蛋的变化,司宝灵似乎能稍稍理解这具身子的前任那变态的心里了。女版史瑞克,这可不是每个人能接受的。每一天都要亲眼目睹自己的脸蛋从美艳变成极具抽象艺术的组合,若那心里承受能力不好的,连疯都有可能。
对着铜镜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尊容,司宝灵连忙又将面具带上。虽然到了早上就能恢复正常模样,但那是张通缉犯的脸,到了晚上除了她想玩玩午夜惊魂,也还是带上比较好。
“我果真就是见不得人的存在么?”司宝灵扑倒在床上,一脸苦逼地小声咕哝。这天天带着面具,就算是早上那副好皮囊也迟早会给捂坏的!老天爷,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悲剧的魔教妖女吗?就她这副尊容,当得起魔教妖女这么销魂的江湖称号吗?什么邪魅一笑,什么倾国倾城,司宝灵心中低吼:“老天爷,你给我开开金手指会死么会死会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