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打住!”司宝灵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可是……”相司晨欲言又止,刚欲开口却听得一彪悍的声音——“你再提信不信我打你!”
圣贤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改日再议好了。相司晨很从善如流的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二人相安无事的度过,只是司宝灵的点穴之功越来越熟练了。走了两日终于到一城镇。找到一茶楼小做歇息,司宝灵也打算就此告辞,从此山高水长,他日有缘再见。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却见相司晨朝她一拜:“这些日来对司姑娘多有打扰,只是在下还有些事宜要办,不如就此别过。”说罢,又递上一道平安符:“日夜长佩此物,定能保得姑娘平安。”
司宝灵接过那随处可见的平安符,呆呆的应了声“哦。”直到相司晨的背影渐渐远去,她才意识到,他离开了。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人,如今离开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前天还吵吵嚷嚷让她负责的人,这么说走就走了,总觉得心里有点别扭。这人呐,果然是经不起离别的动物。
初见他时,他说,姑娘你八字轻带杀气,多行不义必自毙。
再见他时,他说,若姑娘要在下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是救命之恩。
待他离开之前,他说,在下会对姑娘负责的。
如今他离开,赠予平安符,要保她平安。
想这一路来,他所做种种皆是报的那日她的救命之恩。看吧,果然还是当个好人才有好报,虽然是个迂腐又有些笨的书呆子。
看着手中的平安符,司宝灵开心的笑着。是啊,行走江湖,有什么比平安更重要呢。
这厢相司晨牵着小乖一路悠闲的溜达,终于溜达到了一处无人之境。福伯早在此恭候多时了。相司晨睁开一直闭着的双目,福伯恭敬走来:“主子,咱们这就启程吧。”
相司晨叹口气:“不回去行不行?”
“掌门说他时日无多。”
“他从八年前就开始说他时日无多……”
福伯再接再厉:“那都是因为主子及时赶到,妙手回春。”
相司晨嘴角有点抽,妙手回春?如果一招大慈大悲掌叫妙手回春,那少林方丈岂不是再世华佗?八成那老头子又手痒了,想找人比划比划。
“如果我回去他还活蹦乱跳的,唯你是问!”
“是是是。”福伯牵来马匹,反正这话也说了八年了,但掌门病危这招屡试不爽。按主子的话是怎么说来着?
“当年我年少气盛意气用事,被心魔所困以致走火入魔。若无掌门师兄自创心脉救我一命,我相某也活不到今天。”
所以啊,这个“唯你是问”问了八年也没问出个什么结果。不过那个魔女勾……哦不不,是司姑娘的事又打算怎么办呢?哎,真不知主子脑袋里装的是什么,难道走火入魔后,人的脑子都会变得不太一样?
福伯正想着,手中突然多了一物,却听相司晨道:“小乖麻烦你抱着了。”说罢,扬鞭落下,一骑绝尘。
看着怀中之物,福伯额头三根黑线滑落——主子,你果然是当年走火入魔后变得小肚鸡肠了!!!
茶楼内,司宝灵要了壶清茶,稍稍歇息。想到此处离鬼府不过一日路程,脸竟然微微红了起来。当然,这个反应不是司宝灵的本意,只是配合着勾魂笑的记忆身体自己流露出的反应。
鬼府公子风清月,一个温柔到极致的人。放浪如勾魂笑到了他面前竟也如那大家闺秀般不敢造次。而他,也是唯一一个见过夜晚的勾魂笑还活着的人。
还记得,那是六年前的正月。那一天她奉教主之命去鬼府拿千里迷香,可药房的老鬼却刚巧离府,须得三日才回。她身在鬼府,百无聊赖。第二日,天气晴好,她便在院子里对着大树练习刚学的几招暗器手法。
勾魂笑是个武痴,兴致正是高昂,好不容易掌握好了那暗器的力道,正是得益,突然一阵狂风刮起,暗器偏离的原定的方向,就在此时,风清月带着一干婢女经过此处,那暗器不偏不倚朝他袭去。
勾魂笑并未多想,却也不出声提醒。
然而,风清月头也不偏,只是伸手两指轻松接住暗器。勾魂笑戏谑地挑眉,移着莲步而去:“公子,可是要将此物还我,还是留作相思呢?”
风清月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他将暗器奉上:“魔教使者果然名不虚传,风某今日大开眼界。”
勾魂笑皱眉,她一向讨厌正人君子,可这个风清月仪态之处无可挑剔。不屑地看了一眼那暗器,伸手拿回,不多时,一串黑沙从手中滑落:“他人弄脏的东西,本使者不用!”
风清月闻言并未生气,只是欠身道:“风某还有事在身,告辞。”他说完,举步离开,不再理会身后之人。
那日,天朗气清,勾魂笑并未佩戴面纱,而风清月却不曾多看她一眼。可在她拿了迷香离府之际,风清月却送来锁魂鞭,只道:“兵器识主,使者大人虽身手非凡,但还需一样趁手的兵器。女子用鞭,以柔克刚。”
司宝灵看着腰间的长鞭,正是风清月所赠。能让勾魂笑记住六年的男子,司宝灵很是好奇。很想亲眼见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或者说是怪物更准确些。按照勾魂笑的记忆,风清月见过她夜晚的模样,却也只是微笑,淡然道:“想来使者大人被蛊毒所困很久了。”
只可惜,勾魂笑所中蛊毒当时鬼府并无解药。哎,就算到了现在,司宝灵也弄不清楚这身体里除了魔教控制人心的蛊毒,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蛊。如果这次去鬼府能有关于解除蛊毒的消息,那是最好不过。
“你们知不知道前几个月试剑山庄的试剑大会?”
茶楼里几个茶楼三三两两小声聊着。
司宝灵不动声色的饮茶,精神却早就飘到了那几个茶客身上。
“当然知道,那可是件盛事。”
嘘——什么盛事,现在可变成了一桩丧事!三日前,试剑山庄被灭门了,据说全庄上下无一人生还!”
“啧啧啧,怎么会这样?那可是试剑山庄!”
“试剑山庄又怎样,你们忘了三年前得南宫世家?这次好像是魔教所所为,这几年魔教对中原武林的野心日渐明显……”
茶客中一片唏嘘,却听得“啪”——茶杯落地清脆一响!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刚才还在角落里的女子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