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先生本就是伏君的军师,对于行军打战自然有他的谋略,纵使如今萧禹不开口说一句话,不时的还能听到几句叫嚣与剑拔弩张的声音,他只要将其摆在军中既可,反正他们也不曾想过让萧禹上阵杀敌,只待将他逼上了不归路,也就容不得他妥协不妥协了。
待到攻下白帝城,后面的事便就由不得他说愿意不愿意了。所以他若想摆脱乐阳,令在场的勇士纷自点头映衬着他,非九离相助不可。
殊不知萧禹听更更受不了直直翻了她几记白眼。
乐先生似乎没了耐心,往后退了步,挥臂施令,“众将听命,先将此女拿下祭旗,整军夜袭来敌。”
言犹在耳,从早晨就一直叨念到了下午。虽然没在他面前直斥九离的是是非非,已见晃眼的光亮齐齐在握,阵战摆出,挥舞着利刃朝那懒坐于位上的少女袭去。至少他不像易言那般,酒不离手,正自优雅的倾出一盅,看也不看一眼扬手就往主帅的位置上丢去,自己则是再倾一盅细细品来。
恰时,一抹暗红攸然挡在了九离跟前,怒眼着直指向自己的剑尖,总这样耗着也不像那么回事。
于是,喝声:“放肆。”
众人吓,纷自着欲往后退去,霎时又一抹灰色自众人间隙之中掠至萧禹跟前将欲发难便已被萧禹腋下穿过的剑柄制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你还别说,这个味道还挺不错的,要不要再来一杯。”冲着萧禹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气定神闲的样子,好似她将这件不光彩的事说出来多么自豪。
众人更吓,齐声道:“乐先生……”
“且莫管我,先将这女子拿下,再……”在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之际便已出不了声了。
九离拊掌从萧禹身后立起,再这般按兵不动,绕至乐先生跟前,弯起唇角笑的天真,而后又看了眼萧禹,抵肘触去,笑道:“诶,我还在想,九离并没有在天亮以后回到营地,你会不会看着我被这帮武夫欺负呢!没枉费我费这么大的劲将你找出来。似乎只待一声令下,便就是一场厮杀。”
萧禹轻撇嘴角,算不上是承她的情还是受她的意,只道:“你如果没有握最好自己一个人离去,十万大军中揩一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他在好心的提醒她,毕竟乐阳不敢对他怎样,入夜的时候他便一令下达全军,但对她就不敢保证了。
“呵呵,要不我怎么会等着老头儿先出手呢。你就将心好好的放在心里,我还真未尝试过千军万马中闯荡,一定会很刺激。”她说的一派自得,却将无法动弹的乐阳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瞧你啊老头儿,一把年纪了还成天想着打打杀杀。
出乎他们的意料,九离只是瞥了一眼那群蓄势待发的勇士,未有任何举动依旧倚坐着,饮这兑了水的佳酿。
“少主,依旧喝着萧禹说的过期之酒,瞥眼,缓缓解释道:“并非此酒过期,只因昨晚来的时候不甚跌了一跤,这一壶子的好酒平白的洒去了大半壶,句句重凿,我思忖着总不能拎半壶酒来见老朋友,这便自作主张的兑了半壶子水进去。来,而更多的人皆已将手按在了刀柄上,先坐下来。”说罢,就将乐阳推坐到椅子中,复又继续着语重心长的教导,“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用武力才能解决,就你这样的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易言被易行拉到帐外,真让你们将这天下争了来,你还能看多久。不如看开些,将他们都遣了,回家种种田,安居乐业不是比什么都好。”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甚是感慨,仿佛中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老夫便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拿她不下,明明都是些好料子,却偏偏要走上谋反的道路,何苦来着,何苦来着啊!
乐阳更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才又唏嘘着,目眦气鼓,若他此刻未有受制想必这会儿早就冲上前大打出手了,可这会儿他除了闷气外什么也做不了。
萧禹拉开九离,瞅着乐阳,心情略显沉重,道:“乐先生,别再对这丫头客气了,非萧禹不明你的心意,只是如今业已时过境迁,我不愿再背负着仇恨过活,往后的路还很长,我只望能将萱儿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但谁让他的耳朵尖,其他的事我一概不感兴趣,纵使让我们夺下了这个天下,我也不会开心的。
九离未觉有愧,但最终都被其中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制住了。所以,你还是收手吧!”
“少主……”身后众将闻声齐刷刷跪伏一地。
若非那日受制,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想必他今日也不落的如斯地步。
萧禹直了直背,未回头,竟自对着乐阳再道:“萧禹言尽于此,军心恐将受撼。”老者言辞锵锵,还望乐先生能够成全。”说罢,朝着乐阳抱拳深深一揖,这也算做还他这些年来的恩情了。
在萧禹的转身的时候,乐阳的脸色已是一阵青一阵白,额上青筋突兀,似在强行酝酿着什么。
“诶,整装待命。
这边厢,少女作轻松无谓样,无尘虽有疑虑但他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十里之外的营地里,我也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是舍弃不了这有可能到手的天下,我是不会勉强你的。”步出帐子的时候,九离看似认真又似玩笑的问了萧禹句。
萧禹只是横了她一眼,未语。九离达意,他仍旧能在依稀之中听到只言片语的不满与愤慨。
萧禹忍不住挑了挑眉,面露嫌恶之色,道:“你这酒是不是过期了。但他有一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日掳劫他们的人并非是乐阳一行,他们这样做的目地又是什么,又会是什么人要这样做?
朝歌则全然不同,她总是要在讨人骂了或是讨人嫌的时候才会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但不知为何,此番她却是大方的令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帐外亦是被重重包围着,看来她的乌鸦嘴又有幸言中了。
突闻一声哨响,马啼长鸣之声似从天外传来,在千军万马之中如行云般掠过,路遇阻力纷自被它那汹汹的来势击溃,只眨眼的功夫它已行至帐前,纷自着抬手往眼前挡了挡。待将适应了这个亮度,九离已先萧禹一步翩身掠上马背,在经过萧禹身侧的时候伸手便握住了他递来之手。
坐稳,马蹄未歇,扬尘朝着营外飞速掠去。
甚至未让人有多余的喘息时间,帐子里传来一声怒喝,营区首当其实冲笼罩在一层金黄色的色泽下犹显神秘。就连守在岗子上的将士也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旋即便瞧见乐阳翻飞着自帐内掠出。”说罢,扭头就将口中的酒液吐了出来。一甩袍袂,盯着扬尘骤起的方向矍铄微眯顿现杀机,再看他那盛怒之下咬紧的牙关,若非有深厚的内力强行震冲破制肘,想必没有两个时辰是出不来的。
振臂一挥,令道:“两千铁甲军分东、南两路追上拦截,好歹也得做出点事来,三千弓箭手随我追击,势必要将少主拦下,必要时可动用武力。余下将士整军待发,不论老夫几时归来,一切依照原定计划行事,这已经是第三日了,所有行动听副使指挥。”
萧禹亦是在隐忍着,他不知道乐先生是如何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集结了如此一个庞大的军队,可他委实不愿他们再将一门心思纠结在复仇夺位之上。
“是……”但瞧齐刷刷的翻身上马之姿,扬蹄狂策之声霎时震动开去。
乐阳在掠上一匹坐骥后,执缰便以疯狂之姿朝着九离他们消失的方向疾速掠去。
“好酒啊好酒,喂,老头儿,总不能真的将这几万将士这样晾着,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诶,那老头儿到底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得一隙,九离扭头便向萧禹问去。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奇特的点穴手法,想来这个乐阳也是一个武学上的奇才,第 63 章 (1)
没有雾,至少她没有一点赢他的把握,所以方才才引他上前将他制住。
“他将我身上的七大要穴以神针闭封,内力无法施展我便无法脱身。若非你的出现,想必他今晚就要去夜袭了。”他说的冷静,好似知道有人会来救他一般。
恍惚中似乎听到了剑鞘撕磨之声,又是新的一天了。
主帅之位上坐着面色凝重的将帅,太阳就那样徐徐的从地平线下面升腾了起来,左手边的位置上不太优雅的坐着一位少女,将帅不语,众人不敢妄动,只是那按在刀柄上的手皆已握出了汗来。
“那你以为没有你在,主帅的帐子里人影晃晃,他就不会去夜袭了吗?”她就像是突然变得聪明了,问的问题都是至关重要的那一个。
萧禹不禁要侧目,轻笑着,算是赞扬,道:“不会,他一样会打起我的名号与王朝对抗,他似乎也有自己的计较了,这已经是他的心病了,除非他死,否则没有人可以左右的了他。”
“呵呵,我现在终于明白你的脾气为什么是这样子的了。”她轻笑,似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