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卧房,段萩莹便气呼呼的往一旁的凳子上一坐,一脸的为自个的娘亲抱不平的样子:“娘,爹怎么能这样对你呢!明明说好的,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的!明明过了今天你就是段夫人了,再也不是二姨娘了!可是,你看看爹,一见着那个骨灰坛,竟然当众宣布取消今天的扶正了!娘,这不是让你在众人面前难堪吗?以后你还怎么出去见人!那些个七姑八婆的肯定又该有话说了!娘,莹莹想想都替你不平!你说,都这么多年了,她死都死了,还回来干什么!”段萩莹气鼓鼓的闷着腮帮子。
言子愉伸手将头顶的盖头扯下,顺手往桌上一扔,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阴笑,阴笑过后,轻轻的拍了拍段萩莹的手背,不轻不重的说道:“莹莹,娘都不气,你气什么?”边说边露着浅笑的看着段萩莹。
段萩莹很是不依的对着言子愉娇噌:“娘,女儿只是为你感到不值嘛!这些年来,您是如何的为这个家尽心尽力的,又是如何的全心全意的侍候着爹的,可是,爹呢!现在竟然为了一个死人,对娘如何的不公平!女儿只是觉的气不过嘛!”
言子愉的嘴角再度扬起一抹冷笑:“莹莹,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你越是急,反而越是会适得其反!今天在场的宾客可有轻看娘的意思?”
段萩莹细想一会,摇头。
“那不就行了!你去和一个死人争名份,只会让别人看不起你!所以,莹莹,你一定在记住,喜怒哀乐愤,你最不能表现在脸上的便是怒和愤!无时无刻,你都在在人前保持你最善解人意的一刻!男人最不喜欢的便是自己的女人争风吃醋,最喜欢的便是你的贤惠识体!知道吗?”言子愉浅笑着看着段萩莹,又教了她一招。
听着言子愉如是一说,段萩莹的脸上不再有愤怒的表情,对着她甜蜜一笑:“娘,女儿知道了!”
言子愉轻轻一拍段萩莹的手背:“这才是娘的好女儿!十六年,娘都忍过来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你爹不是说了吗?这段家的女主人,还是我!所以又何须急于这一时呢!段夫人的位置迟早都会是娘的!你也不可能永远都是庶出的!总有一天,娘会让你成为真正的段家嫡出大小姐!”
“当然了,娘永远都是最厉害的!”段萩莹撒娇般的往言子愉脖颈上搂了搂。
言子愉满意的一笑:“告诉娘,那段婉言是个怎么样的人。”
因为头顶着盖头,所以,一直未能看到琇浣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唯能听到她的声音。言子愉从她的声音里多多少少的能辩出一点,段婉言好似有点胆怯。只是不能确定。
一年起琇浣,只见段萩莹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讽笑:“一身粗衣淡布,完全没有一点名门闺秀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山村野妇。还有,娘,你知道吗?她那双手,简直比树皮还在厚!根本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村妇!让她当段家大小姐,那还不污了段家的名声!”
言子愉听着段萩莹的话,在心中勾勒出一副琇浣的画面。虽然她没有见过琇浣的长相,但是凭着那怯懦懦的声音,言子愉笑了,笑得一脸得逞!上官霞蔚,你不是我的对手,你女儿也一样!你说你这不是将你女儿往死路上送吗?你让她回来!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不成全你呢?不让你们母女早日团聚,我岂不对不起你这一片心意?
“莹莹,这些话呢,在娘面前说说就行了!在别人面前,可是一个字也不能说的,特别是在你爹面前,你必须做到姐妹情深,知道吗?”说着眼角瞄了下门边,扬起一抹奸笑:“你爹也该过来了!”
嗯?段萩莹微微一愣。爹怎么会过来呢?爹这会不是应该陪着那段婉言还有她那死鬼老娘去飞霞落了吗?怎么会到娘这里来呢?想着,段萩莹用着半信半疑的眼神看向言子愉。
只见言子愉脸上扬起一抹十分有把握的绚笑。段慕风,他一定会来的!
“莹莹,以后要对婉儿,你姐姐好,知道吗?婉儿这些年在外面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了,如今回来了,我们要加倍的对她好!要让她感受到一个家的温暖,知道吗?”言子愉轻柔的声音响起。
“娘,你放心,她是爹的女儿,是莹莹的姐姐,莹莹一定会对她好!女儿正想有个姐姐呢,这下好了,真的有了!以后女儿又多了一个疼我的人了!莹莹高兴还来不及呢!”段萩莹极力的配合着言子愉。
“子愉,莹莹!”段慕风略带自责歉疚的声音响起。
随即只见一袭大红喜袍的段慕风,迈着他那有些不是很稳健的脚步,跨过门坎,朝着母女二人而来,脸上尽是浓浓的风疚。
“老爷!”
“爹!”
言子愉与段萩莹母女的声音同时响起,且都略带着小小的吃惊。
段萩莹更是在心中将自个的娘亲从头到脚的佩服一一番!娘真是厉害,才说完爹要过来了,爹就过来了!看来,她还没到火候,她还得与娘亲好好的学习才对!
言子愉从段萩莹身边的椅子上站起,一脸浅笑的走向段慕风:“老爷,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陪着姐姐和婉儿!婉儿刚回来,你应该陪着她才是!”
段慕风内心的疚意更浓了,为什么她总是这么的善解人意!为什么她总是这么的为他着想!为什么她就从来不为自己想想!今天是他对不起她,可是,她却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子愉,对不起!”段慕风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想说些别的,可是除了这三个字,似乎再找不出别的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