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保养的真的很好,三十五六岁的人了,却让人看起来不到三十的样子,如果不是她知道她的为人,她一定会被她现在的表面蒙骗过去。
说的真是好听,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家!是你鸠占鹊巢,占了十六年!如今你却反客为主,让我不用见外!很好!很会在段慕风的面前演足一个贤妻良母!
段慕风将琇浣胆怯颤巍的样子看在眼里,愧在心里!她连一个最基本的见面行礼都不会,看着那手掌上布着比他的老茧还要厚的老茧,他能想像这些年来,她们母女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
一股自责的内疚再度从脚底窜起,如果当年不是他……蔚儿也不会带着婉儿离开,更不会等到她不行了才让婉儿回段家认祖归宗!
“婉儿,你二娘说的对,以后你就是段家的大小姐,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和二娘说,也可以来找爹!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苦着,知道吗?”
琇浣对着段慕风盈盈一浅笑,“婉儿谢过爹爹,谢过二娘!婉儿知道!”
看着琇浣的懂事,琇浣的清柔,琇浣那与上官霞蔚如此相似的脸庞,段慕风似乎得到了一些满足,对着琇浣轻轻柔的说道:“爹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出去吧,你娘也该进段家祠堂了,你也该让段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你回来了!你是段家的大小姐!”
言子愉有些谄媚的一笑:“嗯,婉儿是段家大小姐的身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这下好了,老爷也可以舒口气了,以后有婉儿与莹莹姐妹俩一起陪在老爷身边,姐姐也该得到安慰了!走吧,姐姐也该进祠堂了!”
段慕风再浅看一眼琇浣,转身朝外走去。
琇浣赶紧跟上段慕风的脚步,亦朝着门外而去。
谁也没有看到,言子愉那刚才还一脸慈母浅笑的脸,在段慕风与琇浣转身之时,露出了一脸阴柔的狠辣。
上官霞蔚!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你连死了也不让我坐上这个段夫人的位置是吧!
看着琇浣那长的与上官霞蔚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言子愉的恨意更浓了,那略带三角的媚眼中透出来的尽是杀气一片。
段婉言!上官霞蔚!
言子愉恨恨的咬着这两个名字!双拳紧握!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段婉言,今天的她已经是段夫人,但是如今,她却依旧只能是二姨娘,她努力了十六年,到头来却依旧敌不过一个死个,一坛骨灰!这口气叫她如何咽下!
大红的喜气已经被揭去,改而换上素白的孝布!
昨天还热热闹闹,一片忙碌,她兴高采烈的头顶红盖,等着喜婆将喜球交于段慕风的手上,满席的宾客,只等着两位新人拜了天地后,喊她一声段夫人。
然而却在这时,怀抱上官霞蔚骨灰坛,一身孝服的段婉言却满脸泪痕,惊慌失措,无比恐惧的出现在了喜婆之上。
“爹!”琇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怯懦懦的轻喊着那一身大红喜服,正欲接过喜婆手中的喜球的段慕风。
一声:“爹”,将段慕风一脸的喜悦尽扫而空,看着眼前这张清秀的脸,就传他的蔚儿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样,段慕风浑然忘记了,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此刻正是他该接过喜婆手中的喜球与言子愉拜堂。
段慕风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双眸一眨不眨的直盯着琇浣,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着琇浣:“你是……婉儿?”
“通!”琇浣重重的在段慕风面前跪下,双臂紧紧的抱着那坛骨灰,泣不成声:“娘,婉儿终于带你回家了!娘,我们回家了!你看看,这里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家,婉儿没用,不能在你生前带你回家,娘,我们回家了!”泣不成声,只是紧紧的抱着那骨灰坛。
段慕风的身子猛的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如果不是他身后的那桌子,或许他已经跌落在地!
站定那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有些坚难的向前行走两步,在琇浣面前蹲下,双眸紧紧的锁在那琇浣紧抱于怀中的骨灰坛,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你娘?”
琇浣流着泪,猛的直点头,一手紧抱骨灰坛,一手轻抚着坛沿,就好似抚着上官霞蔚的人一样,她没有抬头看段慕风,只是轻轻的自言自语着:“娘最大的心愿便是回家,婉儿不负娘所托,娘,你知道吗?婉儿已经带你回家了!你看到了吗?这里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家!”
“为何?蔚儿!”段慕风不敢置信的凝望着琇浣怀中的骨灰坛,脸上尽是无比的痛苦与自责,“蔚儿,你这是在惩罚我吗?蔚儿!你为何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你!”
段慕风颤抖着双手,接过琇浣怀中的坛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就好似抱着他的蔚儿一般。
所有的宾客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那相爷这喜事还继续不?
头顶红盖头的言子愉,那被红盖头遮住的脸颊完全的扭曲了!没有能看到此时的她,面目是多么的狰狞!
那放于大红喜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掌肉中,却没有半点疼痛的感觉,那泛白的关节:“咔咔”作响!上下两排牙齿紧紧的紧紧的咬的:“吱吱”作响!
上官霞蔚,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连死你都不放过我,要和我做对!你为什么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选在这个日子回!
“娘?”
站在言子愉身侧的段萩莹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衣袖,觉的有些委屈,更是用着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那跪于地上的琇浣,不知道这身着一身孝服的女子到底是谁,爹为何又抱着那个骨灰坛不放。爹不是应该过来牵起喜球与娘亲拜堂吗?为何,他却紧紧的抱着那个骨灰坛,而且还傻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