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琇浣的心揪了一下!她离开了十六年,她的臣哥哥也在轮椅上坐了十六年!看来,那一年真的不是一个好年!
记忆中,臣哥哥很疼她,有什么好的总是会第一个想到她!从来不会对她大吼大叫,对她总是一脸的笑容。在她摔倒的时候,臣哥哥会第一个跑过来,很是温柔的将她扶起,然后再轻声的问道:“婉儿,可有哪儿摔痛?”
如果有危险,臣哥哥总是会毫不犹豫的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受一丝的伤害!如果卿哥哥欺负她了,臣哥哥总是会板着脸说卿哥哥的不是,从来不会对她说一句大声点的话!
她很喜欢臣哥哥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呵护!娘告诉她,她长大后会是卿哥哥的新娘,其实她更喜欢当臣哥哥的新娘!但是,每天追在她身后,大声喊着婉儿妹妹,等你长大了,我要娶你当我的新娘的却是卿哥哥!每当如此的时候,臣哥哥总是对着她默默的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她喜欢小时候,趴在臣哥哥背上,由臣哥哥背着她的感觉,是那样的让她安心踏实!曾经这个院子里留下了多少他们小时候的欢乐时兴,只是现在却……
琇浣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沐少臣的腿上,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心痛,手轻轻的抚上了沐少臣的膝盖处,抬眸,对上他那温润的眸光,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怎么会这样?”
沐少臣低头附视着琇浣,眸光之中透露出来的尽是浓浓的怜爱,大掌情不自禁的拨开了琇浣额头那层薄薄的刘海,光洁的额头上,那道浅浅的伤疤再次程现在他的眼前,拇指轻轻的摩挲着那道若隐若现的伤疤,对着琇浣露出一抹宠溺的柔笑:“不开心的事,不提!只是臣哥哥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的背着婉儿了!而且可能还得要婉儿帮着臣哥哥推轮椅了!婉儿不要嫌弃臣哥哥才行!”
琇浣的手轻轻的握住沐少臣的大掌,破涕为笑:“臣哥哥永都远是浣儿的臣哥哥!永远都不会改变!”
浣儿?沐少臣微怔了一下,不过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的视线落在了琇浣那握着他的大掌柜的小手!这才发现,他的婉儿那本该是抚琴作画的纤纤细手竟然比他的大掌还要粗粝,那手掌中间布着的尽是厚厚的老茧。心紧跟着狠狠的揪了一下,这十六年来,他的婉儿与蔚姨到底吃了什么样的苦,受了什么样的罪!
特别是琇浣的手上,还沾着已经干涸了一血渍,手指及手掌上更是还留着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虽然已经没再流血,但是却是如此刺痛沐少臣的双眸!
她本该是段家的大小姐,尽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但是,这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却被别人拥有了!
沐少臣将琇浣的手反握在自己的大掌内,她的手是如此的冰凉,他想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暧!
蔚姨呢?想到这,沐少臣才发现,自己进来这么久了,一直未见着上官霞蔚。眸光四下扫望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发现上官霞蔚的任何踪影。突然之间,段府里那挂着的素白孝布似乎让他想到了什么!不会的!沐少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想法。
“浣儿,蔚姨呢?”沐少臣小心翼翼的问着琇浣,她说她是浣儿,那她就是他的浣儿,她这么说就一定是有她的原因的!
经着沐少臣这么一问,琇浣才想起,刚才因见着坐在轮椅上的沐少臣时太过于震惊,竟然将那碎片给掉在了地上!
虽然那里并不是娘亲的骨灰,但是却也不能让人起疑。
一个站起,快速的转身,将那包碎片捡起,走至沐少臣的面前,带着苦涩的笑容对着沐少臣说道:“我娘在这里!”
虽然沐少臣已经猜到上官霞蔚八九不离十的已经不在了,但是听到琇浣的回答时,心更是怔了一下,然而在看到琇浣手里那一包碎片时,更是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琇浣手中的那一包碎片:“这是蔚姨?”
就算蔚姨真的不在了,那浣儿带回的也应该是蔚姨的骨灰坛,可是为何,浣儿手里拿的会是这些!为什么?
蔚姨,一个如此温柔贤淑,慈爱有礼的女子!就如他的浣儿一般,是如此的美好!可是为何,竟会落的如此下场!
记忆中,蔚姨很疼他,视他如己出!可是他却连蔚姨的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到!
琇浣咬了下自己的下唇,有些落莫的说道:“或许是我和娘亲回来的不是时候吧!二娘打破了娘亲的骨灰坛,如今我能拥有的,便只有这些了!娘亲的骨灰飘满了整个院子!”
沐少臣的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阴戾!眸光之中更是充满了冷冽!
浣儿回来的不是时候吗?昨天是段丞相将二姨娘扶正的日子!浣儿和蔚姨是昨天回来的吗?真的不是时候吗?相爷又是怎么样的态度?任由着二姨娘摔破了蔚姨的骨灰坛?
他的浣儿,到底心里该有多痛!丧母,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亲的骨灰坛被人在自己眼前摔破!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痛!
他不曾经历过丧母之痛,因为母妃过世的时候他不过还是一个被人抱在手里的婴孩,所以他体会不到浣儿的那种心情,但是他能想像,浣儿的心该有多痛!
想着,他的心也跟着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他想站起来,将他的浣儿紧紧的搂入怀中,可是他不能!
抬头,深深的望着琇浣,对着她情深一片的说道:“浣儿不难过,蔚姨在天之灵会看着你的!不管别人怎么伤害你,臣哥哥永远疼你,爱你,相信你!浣儿永远不会失去臣哥哥,你永远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