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通!”的一声,似是谁跪了下来。
段慕风与琇浣转头望去,只见言子愉已经双膝跪了了他们面前。
“姐姐,婉儿!对不起!”
段慕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跪在地上,一脸悔疚的言子愉,她竟然在婉儿面前下跪。
“老爷!对不起!”言子愉泪流满面,对着段慕风重重的跪着:“老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带姐姐去祠堂而已!我真的没想过要让姐姐魂飞魄散的!”
“老爷,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个正室之位的!我知道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姐姐的!只要能留在老爷身边,我根本不在乎什么身份!”
“如果我真的在意身份的话,我昨天就不会让你取消将我扶正了!我是真是高兴姐姐能回来,虽然回来的只是姐姐的骨灰,可是婉儿却是真真的回来的!”泪,有如开了阀的闸门一般,犹如那决了口的堤坝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然,言子愉却任由着那泪水在她的脸上泛滥决堤着,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用着她那勾人般的媚眼泪眼蒙蒙的望着着段慕风。
段慕风的心好似被什么揪了一下,狠狠的揪着,揪的他有些些的喘不过气来!看着上官霞蔚的骨灰坛在他的面前摔破,亲眼看着那阵轻风将她的骨灰席地吹走,不留一点痕迹,他的心也好似跟着跌进了万丈深渊。而且这个摔破他的蔚儿骨灰的人不是别人,是他自认为最懂他的言子愉!为什么!他的心有那么一刻是敢言子愉的!
可是,在听到言子愉那惨声厉泣的哭声,那泪眼蒙蒙的眼泪时,他的心再度的被揪住了!眸光之中闪过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该是心疼他的蔚儿还是相信眼前的言子愉。
言子愉将段慕风眸光之中那一抹摇摆看的一清二楚,在他的眸光之中,她看到了犹豫,她看到了那丝丝的信任,于是赶紧的再度声泪俱下,伸手,轻轻的抹了下自己那满是泪水的脸,对着段慕风戚戚的道:“老爷,子愉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姐姐和婉儿能回来,我比你还在高兴,十六年来,我做了这么多,唯一最想的便是能看到姐姐与婉儿能回来与你相聚!我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个正室之位而将姐姐的骨灰坛摔破呢!老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何,手上会有一阵刺痛传来的!老爷!”言子愉竭尽全力的说着令段慕风相信的话。
琇浣则是泠冷的面无表情的斜着言子愉!眸光在斜着言子愉的时候,也不忘瞟一下段慕风,在见到段慕风脸上那一划而过的闪烁之时,琇浣心里冷冷的笑了。
紧了紧怀中那包碎片,琇浣略带着鼻音对着段慕风说道:“爹,婉儿没想过,我和娘亲的回来,会让你陷入如此两难的局面!婉儿不想你如此的为难,娘也不想看到你如此的为难的!既然娘已经没了,这里也不再是婉儿的家。爹,婉儿走了,你自己多保重!”琇浣说完,欲转身。
言子愉,你的好日子才只是开始!你要装柔弱,装可怜博同情是吧?我上官琇浣不会比你差!
“婉儿!”段慕风叫住了那半脚已迈出门坎的琇浣:“这里是人的家,你要去哪!哪也不许去!区嫂!”
“是,是!”区嫂快步的走至琇浣身边,轻轻的将琇浣拉回:“小姐,你能去哪呢?这里是你的家啊!是夫人与你的家啊!你现在已经回家了!”
“乳娘!”琇浣扑入乳娘的怀中,嘤嘤哭泣:“我只要我娘!我只要娘!可是为什么!我连娘的骨灰也保护不好!乳娘,婉儿不是一个好女儿!婉儿没用!”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乳娘轻轻的抚着琇浣因哭泣而有些微微颤抖的后背,一脸的伤痛。是啊,小姐能不心痛吗?她眼睁睁的看着夫人骨灰坛在自己的面前摔碎,能不伤心吗!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言子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段慕风,他竟然打她!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动过她一下下的,今天竟然给了她一个耳光。
“是!子情愉该打!”言子愉强忍着内心的愤恨,对着段慕风露出一抹心甘心情挨耳光的眼神,“这是子愉欠姐姐的!”
“爹!”一道人影快速的朝着言子愉的方向而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段萩莹一脸心疼的看着方子愉,而后满含泪水的看着段慕风:“爹,你不可以打娘的!娘这些年来为这个家,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爹,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莹莹!”言子愉对着段萩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
段慕风用着失望加伤痛的眼神看着言子愉:“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亲眼看着你摔破蔚儿的骨灰!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啊!你告诉我!蔚儿已经不在了,为何你连她的骨灰也不让我留下!”
“老爷!”
“出去!”段慕风一脸绝然的看着言子愉,手指一指大门外,对着言子愉怒吼:“这里是蔚儿的地方!你出去!”
呵!琇浣心中一阵冷笑!段慕风,你这会才想起来这飞霞落是我娘的吗?你不觉的可笑吗?这些年来,你可曾有想起过我娘!
“老爷!”言子愉还想说什么,用着怯怯的眼神看着段慕风。
“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段慕风眼角不斜的指着那大门大吼!
言子愉悻悻的起身,深看一眼段慕风,再用着很是复杂的眼神看一眼琇浣,终是不情不愿的与段萩莹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