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要求也不高啊……”肖母似是动了恻隐之心,考虑了一下,便道:“这样吧,妈准备一下,等凑齐了钱你过来拿!”
“谢谢你妈,我也是逼到走投无路!”林惜现在连憎恨都没有力气,可她还是忍不住说:“肖剑男太狠了,我没想到他做得这么绝……他对我无情我不恼,念念总是他的亲生女儿吧!将我们娘俩扫地出门他分文不给,还反过来捏造假债,让我们帮他还一百万的欠款。妈,你信阴司报应吗?他会有报应的……”
“哎呀林惜,不要说这些难听的话好不好?”肖母有些不满地阻止道:“好歹他也是你的男人,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算算你们也结婚六年了,有多少个百日了?他那孩子我理解,心不狠的,就是在跟你赌气呢!”
林惜直接无语,有这样的母亲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肖剑男那么自私冷酷了。
“好了,家里还有事要忙呢,林佳的肚子越来越大,剑男忙里忙外,我老太婆整天不得闲!”肖母絮絮叨叨地,却难隐期盼的兴奋。
“好,预祝你来年添金孙!”林惜说完就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抵在额头,感觉自己又要生病了。
夜晚,睡到午夜,林惜醒了,说不清什么原因,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嗓子有点干,她穿着家居服起床到外面的小客厅里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感觉脑子更清醒了些。
回到卧室,她怎么都睡不着,便烦躁地起身走到窗口,拉开帘子,想在窗口坐一会儿。
这片阵旧的小区面临拆迁,只要家境殷实的人就绝不会到这里来租房子。可是,现在她的楼下却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那样低调的奢华,却是她所熟悉的。
心口微微一窒,她凝神望向那扇半拉下的防窥玻璃,一只男子的大手就随意地搭在那里,修长白净的指间夹着一根燃着的烟,红红的烟头像颗亮亮的红宝石,衬着光线黯淡的夜幕,分外显眼。
看着那只探出的大手,那样熟悉的线条,她咬了咬下唇,黯淡的清眸涌起一种奇怪的异色。
他又来了,是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吗?她冷笑,似怨似恼。
睡醒一觉,天已大亮,林惜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睡得如此沉。
想起昨晚的那一幕,似乎是她做的一个梦。本能地跳下床,“哗啦!”一声拉开窗帘,让阳光射进小小的卧室,她俯在窗口向下张望,见昨晚停靠迈巴赫的地方早已空无影踪。
真的只是做了个梦?她微微地失落,呆坐了一会儿,就去洗手间洗漱。
出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起,是优美的和弦乐。
自从那天在碧水临天遇到厉君浩和薛梅,她就将铃声调成了和弦乐,似乎想用此来表明她的改变和立场。
拿起手机,见是肖家的座机号,她接通了。
“林惜,是妈!”肖母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
“妈。”林惜招呼一声,静候下文。
“三十万块钱我已经凑齐了,今天有时间过来拿吧!如果方便的话……带念念一起过来,哎呀,我真想她了!小乖乖,这些日子肯定跟着你吃了不少苦……”
“今天她上学呢,等改天星期天在家的时候,你再来看她吧!”不是不想让老人见孩子,而是吃过多次苦头她得留一手,这种关键时刻万一肖家人又施计抢走念念怎么办?她现在只有念念了,绝不能再失去她!
“不就是上幼儿园嘛!休一天假有什么大不了?”肖母不高兴了,冷哼道:“我看是你小人之心,怕我们抢了孩子不给你是吧!”
“……”此时的沉默等于默认,他们肖家人的所作所为让她不得不防。
“好吧好吧!真是的!孩子改天再看也可以,你现在过来拿钱吧!”肖母说完就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
如果林惜有半分骨气就不会去肖家拿这三十万块钱,可是没办法,最骄傲的人在现实的逼迫之下也只能妥协。
更何况,那钱原本就应该属于她跟念念的,也许肖剑男来这一手就为了跟肖母一唱一合,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诱她入套,给她三十万让她走人,还要对肖母感恩戴德。
明知道这些,她却依然不能不去。
换了件衣服,她拎着包走下楼。
楼下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已经上班了,此时正在打扫一堆的烟蒂,边扫边滴咕:“这是谁啊!一晚上没事干就蹲在这里抽烟?老天爷,几十只烟头……”
林惜的脚步一滞,她转过身,看到清洁工正将一簸箕的烟蒂倒进清洁车里。
那里正是昨晚迈巴赫停留的地方,看来昨晚她看到的并不是幻影。
他为什么要她的楼下待一夜?既然来了为什么没有让她知道?既然来了为什么没有上楼找她?
这些问题林惜不想再深入研究,脆弱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伤害。他喜欢怎样就怎样好了,反正她不会再参与任何与他有关的游戏,她玩不起。
步行到小区门口时,门卫室里的保安看到她,立刻如弹簧般蹦出来,拦截住她,喊道:“林小姐,等等!”
“有事吗?”林惜奇怪地看一眼保安。
“有人放东西在这里,说必须要交到你手里!”保安殷勤地折回身,进了门卫室,不一会儿又重新出来,手里却捏着一只精致的牛皮信封。
疑惑地接过信封,林惜见信封并没有封口,探手很轻易地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张盖了印的现金支票,数额正好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