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林惜再也忍不住,忿然喊道:“你根本就不配再让我给你生孩子!想想我生念念坐月子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还有脸提再让我给你生孩子?”
“又翻旧帐?”肖剑男怒了,剑眉斜挑,“没完了是吧?我出轨一次你记恨一辈子?”
“你是出轨一次吗?你自己数数……有多少次?”林惜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也很可笑,是什么让她卑微到如此地步?面对早就视她如无物的丈夫,她还要站在这里跟他讨论出轨的次数。
一滴倔强的泪水滑落下来,她连忙抬手擦去,不愿让肖剑男看到自己的软弱。她什么话都没再说,也不愿再继续跟他讨论这个可笑的问题,转身慢慢上楼去了。
“公司里还有事情,我得回去了!”肖剑男见林惜不吭声觉得她是接受现实了,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嘱咐一句:“别再闹了啊!林佳在妈的卧室里休息,妈的意思是先留她住下,等晚上跟爸爸商量之后再作决定!”
林惜迈上楼梯的脚步微微一顿,她没想到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视她如无物。是什么造就了今天的局面,是什么让她在家中落到如此卑下的地位?
就因为她没有工作?就因为她生了个女儿?就因为她不肯再给肖家生儿子?
不,这些统统都不重要,应该说是她的软弱妥协害了她!
从肖剑男犯第一次错误开始,她就不该原谅他!原谅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开始他还满心愧疚,到现在已经变得理所当然!再继续下去,相信过不了两三年,他大概觉得留她在肖家一席之地不将她扫地出门已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咽下满喉的苦涩,菱唇挽起讥诮,她的声音虽然已经沙哑却没有再颤抖:“好,晚上当着你爸爸的面说明白这一切!”
此刻,她心里已下定决心!这次她绝不会再妥协也绝不会再原谅他!
她要离婚!她要带着女儿离开这个没有丝毫温暖的家!
每天下午四点钟,林惜都要开车去幼儿园里接孩子,今天也不例外。
肖剑男和林佳的苟且之事如同一根尖利的鱼刺梗在喉咙里,令她痛彻心肺。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她已经没有心了。假如她还有心,为什么没有痛死?或者说,她的心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背叛中趋于麻木。
所以,这次的事情纵然闹得再大,只要天还没有塌下来,她依然要去接孩子。
车子行驶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无骨雨刷不紧不慢地来回刮蹭着,挡风玻璃上阻碍视线的雨滴瞬间被抹擦干净,然后再淋湿,重复着模糊变清晰,清晰再模糊的过程。
正在专注开车的林惜脸色十分平静,就连眼眶里都干干的,没有任何泪痕。早在很多年以前,她就已经忘记流泪的感觉。
也许,她的眼泪在肖剑男的第一次背叛她的时候就已经流尽了!
她刚刚生下念念的时候,还在月子里。肖剑男便忙着劈腿偷腥,整天不着家。
肖母因为她生的是女孩根本不给她一丝好脸色看,指桑骂槐,连饭都懒得给她做。那时,家里经济条件还没有现在这样好,也雇不起家政嫂,她在月子里缺少照料,饥一顿饱一顿的,奶水常常不够。念念饿得直哭,只好喂奶粉。
而肖父则整日借酒浇愁,醉生梦死。这位老头好像一直在烦恼,尤其喝醉酒的时候,似乎世界末日来临了,他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可是闹腾得再凶,等酒醒以后照样生龙活虎。
这些年,林惜就一直奇怪,为什么像肖父这样拼命作践自己的身体,他却没有得酒精肝死掉。
据说,肖父以前是政府机构的公务员,薪资丰厚,就因为他私下挪用公款被开除。那正是肖剑男混得最凄惨的时候,也是她遇到他的时候。
也许从那时起,肖父就养成了酗酒的恶习,直到今天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今晚,肖母提议的家庭大会看的就是肖父的态度!
林惜冷笑,她知道肖父根本不待见她,嫌她没有家庭背景,无法给他唯一的宝贝儿子事业上的帮助。
很好,现在一家人总算有充足的理由赶她出门。
至于肖剑男,她对他早就没有了幻想!
她还没有出月子,他在外面勾搭的新欢就闹进家门,要求她带着刚生下的赔钱货赶紧腾地儿,因为小三想上位。
第一位小三儿实在太差劲,泼辣无耻,竟然当着她的面唾沫横飞地讲述其跟肖剑男的床上战况,毫无羞耻心地挑战做“人”的底线。
当时,她还没从对婚姻的憧憬里完全清醒过来,就目睹了有史以来最丑陋的一幕。
直到肖剑男将那个浑身散发着刺鼻香气且气焰嚣张的女人揪出去,她还在怔怔的发呆。
之后,她就不再说话,一直哭,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肖母都害怕了,说女人在月子里哭得那么厉害会瞎眼睛的。
可惜她的眼睛并没有瞎,所以这些年就一直有幸目睹肖剑男创下的“累累战果”!
“吱……嘎!”伴随着一声急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险险停住,距离前方的摩托车只有几公分!
也许是太出神地回忆往事,她竟然没看到前方突然冒出来的摩托。快到幼儿园了,时值放学时间,这条路段的行人很多。
见没伤到人,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车前方突然冒出来三四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