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走后,林惜又躺上床。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便轻松许多。她感觉稍稍调养两天,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闭目小憩,刚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听房门嗵地一声被撞开,肖剑男衣衫凌乱,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林惜微睁清眸,见他样子狼狈,神色气恼,知道肯定有事。难不成他又跑去找厉君浩打架了?不过现在这些事情她不想管,也管不了,便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你可真行啊!”肖剑男说着夸赞的话,但语气里却满是怒火和气恼。
蹙起秀眉,她实在没有力气跟他吵架,便装作没听见,继续睡觉。
“少装死!”肖剑男大步走到床前,毫不客气地将她盖的羽绒被掀开。“你起来说清楚,到底招惹了多少野男人!”
到这份上,林惜想装聋作哑都做不到。无奈地睁开眼睛,扶着床背慢慢坐起身,冷冷地道:“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哼!”肖剑男伸手抚向自己的屁股,不由大为恼火:“你的另一个奸夫又指使人把我打了一顿!”
林惜怔了怔,简直莫名其妙。
“我都不认识他是谁,听那些手下叫他陆少!”肖剑男万分忿慨,瞪着她质问:“你怎么跟他勾搭上的?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的?这个难不成也是你的初恋?看他顶多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你还喜欢吃嫩草?”
问题扑头盖脸地砸来,林惜却总算搞清了他说的那个“野男人”是谁了。没错,应该是陆千帆。
昨天,她很不给他面子,当众拂袖而去,这笔帐,陆千帆当然要跟她清算。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病倒在家里,陆千帆找不到她,就拿肖剑男开刀了。
菱唇勾起一点浅淡的弯弧,她问肖剑男:“他让你赔钱了吗?”
“赔钱?”肖剑男狐疑地看着她,反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交待清楚!”
林惜见肖剑男一头雾水的样子,显然也不知道原由,难道陆千帆没有跟他说她弄碎了他的后视镜,要肖剑男赔偿吗?
“他问我什么时候休掉你!我说没打算休,他就让人揍了我一顿,还威胁我让我回家尽快休掉你,然后将你赶出家门,不然每次碰到我都要揍我一顿!”肖剑男觉得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不然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男子为什么非要逼着他立刻回家休妻?
当时,他旧痛未愈又添新伤,苦不堪言,气怒交迸。而林佳却高兴地不得了,很赞同那个陆少的提议。回来的路上,还一个劲地劝他赶紧将林惜赶走。
他心里烦躁就打了她一巴掌,林佳哭着跑了,他也没有去追。只想赶紧回来亲口问问林惜,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惜思忖再三,决定跟肖剑男说出和陆千帆之间的过结。现在她需要尽快安抚肖剑男的情绪,才能使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
听完林惜的叙述,肖剑男半晌无语。他没想到林惜竟然跟陆千帆有这样的交集,当然更让他吃惊的是陆千帆的身份,这样的人物当然是他肖剑男万万招惹不起的。
“就这样,我离开了酒店。陆千帆已经记下了我的车牌号,估计他是想让你赔偿他的损失。那只后视镜据说值二十万,加上运费需要五十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讹人。反正就算他讹人,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林惜的语气很平静,这是一切都参透后的彻悟。
她大病一场之后,对待肖剑男的无情绝意便有了免疫力。现在的她只想赶紧抽身退步,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男人。
肖剑男还要说什么,房门却被人推开,传来许芳尖高的嗓音:“剑男,林佳呢?为什么打她手机关机?这么晚都不回来?”
提起林佳,肖剑男就开始烦躁,他哪里敢跟许芳说林佳自己赌气跑了,更不敢提自己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只是说:“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是不是去她同学家玩?”
“去同学家玩怎么关机呢?剑男,你快去找她回来啊!”许芳走进卧室,不满地瞪着林惜,数落道:“林惜都躺在床上一整天了,什么事也不做,就等着别人伺候她!剑男,你打算怎么着?林佳都怀孕了,你什么时候跟她结婚?”
又来了!肖剑男既烦躁这个纠结的问题又担心林佳的下落,便没有搭许芳的腔,只对林惜恶狠狠地说:“今天的事情全都因你而起,假如林佳出什么意外,我回来绝饶不了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卧室。
许芳也疾言厉色地望向林惜,“我就知道小佳不回来跟你有关!你就在中间作梗吧,反正你早晚也得滚出肖家!”
许芳走后,肖剑男并没有再回来打扰她,一夜好眠!
第二天,林惜起身洗漱后,去厨房吃了点东西,再重新躺回到床上。
再挂一天点滴,应该就好了!
经历了这场病灾,她才发现,原来人的抗打击能力是超强的,哪怕那个曾经同床共枕过的男人如何薄情负心,她也能默默地承受没有垮掉。
诊所的医生来了,给她测量了体温,说已经退烧了,然后又给她扎上了点滴。
医生走后,林惜从张嫂的口中得知,林佳昨晚一夜未归,现在刚回来就嚷着肚子疼,所以一家人都陪着她去医院了。
难怪家里这么清静,也没有碍眼的人来对躺在床上的她冷嘲热讽,原来都去医院陪林佳了。
林惜自嘲地苦笑,没说什么,闭上眼睛又迷糊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