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有些毛骨悚然,当然如果生意可以一直维持这两天的状况,这点费用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只是她不知道能不能持续下去。
也许是前半辈子过得太惨淡了,突然财运盈门,如此顺利,她都有些不习惯,甚至老是怀疑自己的运气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好!
她很清楚,做生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经营不善而倒闭的公司企业,也不会有那么多因投资失败而跳楼自杀的人。
她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很清楚,其实她并没有太多的生意头脑,只是对服装设计有些天赋而已。
这次的代理计划,如果不是好运地碰到凌楚妍,按照凌楚妍给出的计划让厂家降价和增加返货率,也绝不会有现在的盛况。
那样高的价位就会把顾客都吓跑的!
她原本都没考虑这些,只是因为喜欢这款品牌就想把它代理下来,却没有想过以前那么多的代理商为什么都没有把它做起来。
在分析这些问题上,她远远不如凌楚妍。
有一种人天生适合做生意,比如凌楚妍;而另一种人却天生适合做梦,比如她。
所以,凌楚妍适合经商,而她更适合做设计。
现在,凌楚妍去了香港,只留下她一人独撑局面。表面红红火火的局面能撑多久,她心底是一点谱气都没有。
厉君浩派何曼青给她支了一些招,比如发给顾客优惠卡,这些都是她原本没想的。
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今晚那两名女子过来跟她道歉的事情,不由心里有些烦躁,就停住脚步拨厉君浩的号码。
拨通了号码,却被他挂掉了。
她拧眉的时候,就看到他银灰色的布加迪已经驶到她的跟前。
窗玻璃拉下,男子的笑容跟这都市夜晚的灯火一样的璀璨迷人,“上车。”
没有客气,她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上去。
“去哪儿?”他明知故问,或者说在心存妄想。
“回家!”
车厢里有过短暂的沉默,林惜终于开口道:“那两个女人是你打发去跟我道歉的吧?”
“嗯。”厉君浩轻哼一声,“她们敢打你,我只是让人教训了她们一下,又没折了她们的爪子这算很仁慈了!”
“昨晚我的心情不好,所以态度也不好,虽然她们俩跋扈了些,但争执起来我其实也有责任。这事就算了吧,千万别闹大了,无论何时何地都得饶人处且饶人。”林惜从来都不赞同以暴制暴,她也知道像那么泼辣的两个女子,如果不是吃足了苦头,也不至于露出如同死到临头般的恐惧。
“知道,所以我也没怎么她们!”厉君浩不愿再提这件事,转而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又没有再头晕?”
“还好。”林惜挽起一个苍白的微笑:“谢谢你调过来的四个店员,她们真帮了我的大忙,虽然工资贵了点!”
下车的时候,林惜对男子客气地道了声,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单独的!”
男子弯了弯好看的薄唇,未置可否。
林惜转身上楼,脚步缓慢却又优雅,没有迟疑和不舍,只有云淡风轻的笃定。
望着那抹消失在破旧楼洞里的俏影,男子的眸色又变得跟夜色同样的深沉。
并没有立即开车离去,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支烟,“叭”一声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抬起犀利的眸子,目标锁在五楼那扇漆黑的窗口。
不久的时间,那扇窗子的灯光亮起来,隐约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光影晃动。
没办法,那套房子太小了,只要她进了客厅,就能在北窗望到她的影子。
他将椅背调低,半躺在上面,貌似悠闲地抽着烟。
一支烟抽完了,熄灭烟支后,他打开车门,下来倚在车身上,然后就仰望着五楼的北窗吹起口哨。
他的乐感极好,不止有一副好嗓子,就连口哨都吹得有如行云流水。
不过,这么多年没有吹过,倒有些生疏。一曲完毕后,他慢慢找回了以往的感觉,再吹起来就顺畅许多。
时光好像倒退回十年前,每晚他都蹲守在她的窗前,要么唱歌,要么吹口哨,总之非要闹腾到半夜不可。
她是个很固执的女子,每晚九点之前必须要睡觉,而他是个天生的夜猫子,十二点之前别想能睡着觉。
这对形影不离的恋人便产生了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她想睡觉的时候,他还想粘着她。
为什么他一直都想跟她同居在一起?还不是为了解决这个令他恼火的问题。
凭什么每晚九点之后他就要被她赶出宿舍?太过份了!
虽然不平,但抗议无效,他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来发泄他的不满。
整晚蹲守在她的窗前唱歌吹口哨,这对她来说其实并不影响什么,因为她习惯了他的歌声和口哨,甚至可以当作催眠曲来听着入眠。而其他人就不这么认为了,有开窗骂他的,有彻夜难眠的,只有林惜睡得比猪还沉。
不过只要林惜不反对,他就一直保持这个习惯,直到他们闹冷战最终导致分手,他终于停止了这个他一直热衷的爱好。
时光相隔十年,今晚相同的情景再次上演。
他认真投入地吹到第三曲的时候,就看到头顶有位穿着睡衣的仁兄推开窗子,骂了句:“神经病啊!”
接着另一扇窗子打开,一位大妈的声音:“小伙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追求姑娘还用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