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麽麽轻轻扶起我,竹儿马上塞了个柔软的靠枕在我身后,让我可以舒服的靠着。睡了这么多天还真是有些厌倦了。
“小姐,那是用冰晶玉莲熬成的药汁,是最好的疗毒圣品。这冰晶玉莲可是得来不易,在这世上是珍稀无比,价值连城。对您的身体绝对有好处,您就喝吧。竹儿向您保证,这药绝对不会苦的。”
竹儿看到我为难的表情,忍不住取笑着说道。化去一室哀伤。
顿时秋麽麽,桃儿都好奇的看着我,好似没想到一向从容,淡然的我,居然会怕喝药,特别是苦的药。盈盈的笑意从她们眼角溢出,这是我醒来后,她们第一次舒心的笑。也化去了一室的哀伤愁苦。
既然竹儿都这么说了,就算再苦再难喝也得硬着头皮喝下去。我微点头,让桃儿把药端过来。
雪亮的银碗中,药汁呈晶莹透明色,也不知道是银碗还是药汁,在烛光之下还微微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芒,是那么的圣洁神圣。
一股清冷淡雅的香气袭上鼻来,不似一般药物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却似青莲的幽香,萦绕鼻端,沁入心扉。
就着桃儿的手,我一气喝下碗中的药汁。一入口便觉得清凉甘冽,咽下后,还有隐隐清香滞留在唇齿之间。药汁沿着咽喉直入五脏六腑,化去层层的燥气,平复腹中翻腾的气息,滋润着每一寸的肌肤,好似一汪清冷的冰泉流过心间,拂去每一份浮躁,还心灵宁静,又似在大热天喝下一碗冰冰的酸梅汤,是那样的通体舒畅。
喝下之后,精神清明不少,身体也不似刚才一样赢弱,果然是圣药,竟然有如此神效。我摇头阻止秋麽麽想要服侍我再躺下,只想这么靠会。
“秋麽麽,怎么只有你们三个人,宫里其她的人上哪儿去了?”
我随便的开口问道,照道理我病着,应该所有的人都守在外间听候吩咐才对啊,可是我望出去好像没人在。
“回禀娘娘,当日娘娘吐血不止,情况十分危机。所以不敢再有任何的差错,奴婢和竹儿,桃儿两位姑娘商量,觉得还是由奴婢三人亲自照顾娘娘比较安心。宫里人多手杂,奴婢就做主让她们各守自责,不用守在娘娘身边。”
秋麽麽低首,毕恭毕敬的回道,没有一丝居功的自满。
“你做得很好,只是这些天来累着你们了。我这一病,带累你们了。”
我心生感激,真心实意的开口说道。
其实我也猜测到一二了,想来必是秋麽麽不放心宫里其她的人,在我病危之时,正好给了他人可趁之机。怕她们趁机加害于我,于是她就当机立断把所有的人都打发出去的好。她的这番心思我怎么会不懂呢?难得她有这份护主之心。
“娘娘这样说,不是要折煞奴婢吗?娘娘能吉人天相,奴婢再辛苦也无所谓。”
秋麽麽还是垂着头,不敢直视,恭敬的说道,声音已有哽咽之色。
“好了,大家不要再悲伤了。其实我这一病虽然凶险但现在不是好了吗?我想,一段时间内应该没人再来挑衅了,也可以免去不少的是非。而且眼下正是新春,这宫里的宴席不断,你们也知道我不喜欢也不懂任何去应承那些人,这样一来倒也好,可以避开那些浮华虚伪。这到也是因祸得福了。”
我轻轻开口,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这一病还能免去不少的麻烦,妃嫔们的怨恨也会稍稍有所平息,皇帝也不至于要赶尽杀绝,只要我还病着,他就不会再蓄意为难我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所愧疚,在我一度濒临死亡的时候,会不会因此而放过我。
“谁在外面?”
忽然,我看到层层帷幔之外,有人影晃动。于是低声喝道,不是说都打发出去了吗?那人又是谁?
桃儿风一样,转眼已飘出去,只见层层轻纱犹自扬起,却早已不见她的身影。片刻后见身影向回走来。
“奴才小福子参见娘娘。”
他远远的跪着,始终低着头。原来是他,声音略微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所致。
“娘娘,是奴婢答应让他守在外屋的。那日奴婢本是要打发所有人出去的,只是小福子死活不肯离去,定要守在外屋,奴婢看他个性憨厚就允了他。这些天也多亏了他,端水,送饭的一应粗活都是他在做。奴婢和两位姑娘只是守着娘娘,倒是小福子受的累比我们多。”
秋麽麽忙着帮他说话,就怕我不知缘由错怪了他。
“小福子,快起来吧。这些天让你受累了,本宫要好好谢谢你。”
我望着他,温声说道,当日就知道这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果然不负我的重望。
“娘娘,奴才不累。能守在外面为娘娘尽一份力,是奴才的福气。万望娘娘再不要说谢奴才的话,奴才担当不起。”
小福子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头抵地板,不愿起来。声音竟然激动的有些哽塞。
我的一句“谢谢”竟然让他激动如此,只叫我心酸不已。我让桃儿去扶他,他才肯起来。
“好了,你们都不是外人,在本宫面前不必过于拘泥于礼数。”
我清淡的开口,声音虽然仍带着一丝嘶哑,但已不是刚开始那般的晦涩,低哑了。
“回禀娘娘,皇上身边的全公公在外面呢,说是皇上特意命他来探视娘娘的病情的。他人在正殿等着。奴才本来想要来问秋麽麽,要怎么回他。这下娘娘醒了,是否要如实回了全公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