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月婕妤你说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哀家自会主持公道。”
我见太后已不想刚才那样生硬狠绝,知道她的心中已有所松动,看来事情已有转机。不管她是信了他们的话还是不信他们的话,太后都不会戳穿他们的。
“回太后,事情确实如庆亲王所说。臣妾是怕说出来会有损皇上的威严,才会迟疑犹豫。还请太后恕罪。”
我心下一转,冠冕堂皇的说出口。目光坦然的面对太后。
“月婕妤能如此维护皇上又何罪之有,哀家岂能是非不分。你起来吧。”
太后温婉的说道,笑容和煦。只是却不能融化她眼中的泠洌。看来她是不相信方才我们的话,只是爱子心切才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心有余悸,这皇宫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掉落万丈生涯。
“谢太后。”
我起身,却不想双膝早已麻木,人猛然间想要站起来,无力支撑上身的重量,身体就直直的向前扑出去。我惊慌间只是闭上了眼,心中有些悲哀的想着,怕是要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了,不知会不会很痛。
猝然,一双有力的臂腕缠上我的腰,缓住了下倾的身子,而后有力一带,我已倒入一个温热宽阔的胸膛。我心悸的睁眸,映入眼帘的是九哥惊慌悲涩的俊逸脸庞。
“摔到了没有?是不是膝盖跪麻了?”
九哥焦急痛惜的开口,转过身体面向着我,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浑然不觉他此刻的举止是多么的不妥,虽然我知道他从不把宫中的规矩放在眼中,更视仪制为无物,可是眼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就不知道要为我避避嫌。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的。“流言猛于虎”不知道那个阴狠无情的皇帝知道了,会怎么刁难我。
“想来是跪久了,坐下歇息会就没事了。来人,扶月婕妤过去坐。”
七哥若有所思的盯着九哥,眼中有着不敢置信,而后又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似在是太累了,无暇她顾。轻轻的挣脱开九哥的扶持,让赶过来的秋麽麽扶住我,往一旁的走去,九儿赶紧轻扶我入座,眼中隐有莹光闪动,双手紧紧攒着我的手,我伸手轻轻覆于她的手淡然轻笑。
“天赐表哥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的怜香惜玉?真是叫烟儿吃惊啊。”
贤妃高贵依然,波澜不惊的开口。脸上依稀还是刚才淡然的笑容,眼睛看着别处,话却是对着九哥说得,分明可以感到那一份的责难。我早已听说,九哥一向对后宫的妃嫔避之如毒蝎,把这后宫众人比之为毒蝎美人。
九哥只是冷冷的扫视一眼,无波无澜。对于他的挑衅置若未问,跟在七哥的身后静静的来到我身旁的座位上坐下。可是我能感觉到他俩之间有暗流涌动。
我静坐一旁,安抚着九儿,这丫头还太小。怕是刚才的情形让他心有余悸,竟一改往日的活泼的脾性,安分的端坐着。
七哥九哥陪着太后说了一会话,就以公务在身起身告退了。其实,我知道他们是不耐和一群妃嫔消磨时间。
在他们告退后不久我和九儿也一起告退,想到刚才七哥编起谎话来居然能如此顺口,却又滴水不漏,让他们找不出一丝破绽,才真正知道隐于他那出尘脱俗俊逸风雅下的睿智和谋略。不过,谎话毕竟还是假的,我心中还是不安。
刚出宫门,就看到他俩在远处的亭子中。我回头让九儿先行回去,自己带着秋麽麽缓步向厅中走去。
那亭建于假山之上,小巧精致,凛然而立。一条白玉石小径随势而砌,蜿蜒曲折,两旁有佳木茏葱,在这萧条的冬日里,更显那勃勃生机。金色琉璃瓦,朱梁雕壁,色彩明艳,富贵气派。
我怡然走进厅中,倚栏而望,居高临下俯视,这园中的景色竟然可以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只是时下已是隆冬,万物凋敝,多少有些凄凉。虽也有一些奇花异草点缀其间,怎么也不如那春日百花齐放的欣欣向荣。九哥和七哥也不说话,悠然自得的立于我身旁,极目远望。风卷起我的披风的下摆,寒气直逼,我紧紧的拢着披风,只是风吹倒脸上,如刀割一样深疼,只怕我的脸色已是苍白。
七哥解下他的白狐围脖,轻轻为我戴上。那白狐毛皮上还带着他的温暖,我知道这样是不合规矩的,却不想抗拒什么,只是淡然的让他为我戴上,末了,轻轻一笑以表我的感谢。以前在家时,大哥二哥总是怕我冻着,要是他们认为我的衣物不够暖和就会把自己身上的裘皮大衣脱下为我穿上。
我摸着脖子上那纯白无暇白狐毛皮,想来这应该是珍贵之物,质感柔滑细腻,毛色无一瑕疵。我身上的白狐裘皮披风也是上好之物,可是却无法和这围脖相提并论。
“这风大,我们快下去吧。”
七哥终于转身,温雅高贵的笑睨着我说道。而后惊艳的看着我,邪邪的说道。
“这白狐围脖也只配月牙儿戴,真是个清白无暇,冰晶莹润的玉人儿。”误吞丹药移真骨,偷下瑶池脱旧胎“,果真是仙女坠落凡尘来。”
我淡笑不言,九哥痴痴的凝望着我,眸中有丝迷乱,有丝炽热。我心慌意乱的转身往外走去,只是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秋麽麽在亭外候着见我出来,忙上前来搀扶我,我轻轻摇头,让他在前头先走。九哥和七哥也跟在我身后,我还有事要问他俩,不想让她人知道了去。
“七哥,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和皇上下棋赢了赌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