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花小姐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公子是否需要重新选一位小姐?”碧儿一边跟随在轿侧,一边隔着帘子询问。
“不用了,就选她了。”太柔弱的哪经得起后宫的惊涛骇浪,有点儿脾气的女子,正好可以帮她管着后宫这块是非之地。而且,她相当中意花家的家庭状况,母后选来的那些女子她全看过了,这个花镜月是最合适的人选。
“碧儿,你一会儿跟刘福一起去花府。”突然接到圣旨要自己的女儿做皇后,不知道花家人会作何反应,虽然可以预料到他们激动万分的模样,但也不排除排拒的可能性。他们见过碧儿,为了慎重起见,她要碧儿跟刘福一起去宣旨,意在告诉他们她对花家的事情一清二楚,不要耍什么花招。
“是。”碧儿应下,已然明白了她的用意,安静的跟随在侧。
刚用过午饭没一会儿,由一队御林军护送着的刘福带着圣旨来到了花府,身边还跟着上午才来过的碧儿。
当听到圣旨到的时候,花家人全都震惊无比,花正清只是个小小守备,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这种事他连想都没想过,更猜不准到底是祸是福。
刘福从一进门就在笑,对他们也是礼遇有加,这让花家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直到……
“皇上有旨:守备之女花镜月,蕙质兰心贤良淑德,甚得朕心,钦点为后,即刻入宫,择吉日完婚,钦此。”
花家大厅前,刘福大声宣读完圣旨,花家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却有人欢喜有人愁,让花家人陷入了有些复杂的微妙气氛之中。
“花守备,接旨吧!”刘福不太明白这种微妙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但也没打算追究,只是笑着将圣旨递到花正清面前。
花正清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那是圣旨啊,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接,暗暗咬了咬牙,他伸手接过圣旨,恭敬俯首道:“臣领旨。”
这……这……这是什么状况啊!花镜月傻了,已经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母亲这两年一直急着要他嫁人,他光是推脱一桩桩婚事就已经很累了,娶妻生子这种事更是连想都不敢想,原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可没想到晴天霹雳从天而降,皇帝竟然下旨钦点他为皇后。
有没有搞错?他是男人啊!虽然他从小穿女装,可他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要怎么嫁给一个男人啊?而且对象还是个皇帝,手握生杀大权,至高无上的男人。父母的养育之恩大于天,只要母亲身体健康心情愉快,要他嫁给男人他也就咬咬牙忍了,可问题是对方是皇帝,身份一旦暴露便是欺君之罪,株连九族。不行,绝对不行,他绝对不能进宫当这个皇后。
“娘娘,请随老奴入宫吧!”刘福向花镜月行了个礼,皇上选定的就是这个人了,希望不会给后宫带来风波才好。
花镜月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来到花正清身边,紧紧抓住花正清的手臂,“爹……”
花正清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看向刘福,请求道:“公公,请让我们父女说几句话好吗?”
“那老奴在门外等候。”刘福向花家人行了个礼,转身领着碧儿等人出了花家。
刘福等人一离开,花镜月立刻跟花正清一起躲进了书房。
“爹,这下怎么办?难道真要进宫做皇后?这怎么可以,要是进了宫,一定会露馅,欺君之罪可要株连九族啊!”花镜月着急不已,什么人不好,偏偏是皇帝看上了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抗旨不尊也是株九族的大罪。”花正清无奈的叹息,摇了摇头,道:“镜月,不是爹不帮你,实在是……你没看见跟刘公公一起来的那个宫女吗?她刚刚一进门我就知道了,上午那个秋白,恐怕根本不是什么从外地来的远房表亲。”
花镜月难以置信的瞠大眼,“难道那个人是……”
“如果真是那样,她特意让我们都见过的宫女跟刘公公一起来宣旨,这其中的用意也就不言而明了,这个皇后,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啊!”花正清无可奈何,叹息了一次有一次,可是圣旨已下,镜月这个皇后已经成为谁也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了。
“就只能瞒一时是一时了吗?”花镜月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除了顺其自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可是,就算平时伪装得再好,洞房的时候也肯定会被揭穿,什么人不好偏巧对方是个无法违抗的人,怎么可能瞒得住啊?
花正清紧握双拳,一拳重重地捶在书案上,自责的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让你扮成女装,不仅让你这些年过得这么辛苦,如今还遇上这样的祸事,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不关爹的事,更谈不上谁对谁错,请千万别这样说。”花镜月连忙解释,但是语气却很客气,这种感觉与其说是尊敬,倒不如说他们父子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可是……”就算他这么说,花正清心里也明白,会有今天的局面,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爹,没关系的,我会尽量想办法,不用担心。”这种话,不过是安慰父亲罢了,他自己很清楚,大婚之后就肯定瞒不住了,但是他会尽量想办法,希望至少能够不连累家人。
商量也商量不出办法,花镜月只好认命,转身出了书房,领着贴身丫鬟回房间收拾行李。
大约一小时后,花镜月带着简单的行李,以及清楚自己身份的贴身丫鬟,随刘福一起离开了花家,踏入了重重宫门。此去是否能平安无事都不一定,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