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想说什么?”叶千秋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解她的脸色为何转眼就变得这般愁苦。
太后扬手屏退左右,见随侍离得够远了,这才道:“刚才,左右丞相来见过哀家,提到了为你纳妃的事,你不在皇后宫里过夜的事已经传到他们耳朵里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吗?”
“可这也是没办法呀,朕这样……根本不可能在皇后宫里过夜啊,万一拆穿了……唉……”叶千秋扶额叹息,先别说拆不拆穿的问题,花镜月可是个男人,要她跟他同床共枕,能睡得着才怪。而且,花镜月也不可能同意好不好,那些个大臣,一天到晚盯着她的私生活,他们是太闲了是不是啊?
“皇儿,哀家知道你为难,可宫中耳目众多,就算是演戏,你也要演得像一点啊,现在这样子,立后不就没有半点意义了吗?”太后无奈的暗叹了一口气,大臣们已经开始怀疑是否千秋不中意这个皇后,好像已经有人在开始物色人选,以充后宫了。
“母后……”叶千秋微微蹙眉,犹豫的看着她,她不知道花镜月是男人这件事,是否应该告诉母后。
太后奇怪的看着她,看她这副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她的一颗心都禁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叶千秋咬了咬唇,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前迈了两步凑近太后耳边,低声将花镜月是男儿身的事情告诉了她。
“什么!”获悉真相,太后忍不住惊呼。
“嘘!”叶千秋食指抵唇,示意她小声一点,低声道:“朕也是前些天无意中发现的,男女有别,朕不能在他那里过夜。”
太后压低了声音,可是震惊与愤怒却无法掩饰,“他竟敢男扮女装入宫为后,简直胆大包天,这可是欺君大罪,皇上难道就这样算了?”
她不明白,千秋既然知道了真相,为何却一直保守这个秘密,没有拆穿,更没有治花镜月,以及花家人的罪?
“他也是不得已,并不是故意要骗朕,说到底也是朕没搞清楚就硬逼他为后,朕不想追究此事。”想起来,当初一眼看中了他,怕夜长梦多,她一回宫便立刻下了圣旨。不仅如此,因为怕他逃婚,她甚至故意让随她同去花家的碧儿跟刘福去传旨,硬逼得花镜月只能乖乖随刘福入宫,成为她的皇后。
“可如果他是包藏祸心,要对皇上不利呢?天下有哪个男子会做出假扮女子嫁人为妻这种事,他既不顾身为男子的尊严入宫为后,定有不可告人的企图,皇上切莫大意啊!”这么荒唐的事,竟然就发生在了她的身边,亏她还很挺满意花镜月低调的为人,结果却听到这么惊世骇俗的真相。
“不,其实事情是……”叶千秋低声解释,将花镜月对她坦白的原由一五一十告诉了太后。“他将家人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如今嫁给了朕,他跟花家便跟朕在一条船上,断不会对朕不利,最重要的是,他是个聪明有才能的人,也曾多次为朕出谋划策,有他在朕身边,对朕有极大助益。”
“看来皇上是相信他了,可哀家还是不放心。”太后微微讶异,千秋竟然这么信任花镜月,还努力帮他解释。
“母后,朕喜欢他。”叶千秋冷不反坦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是真的对花镜月动了心,她将太后当成自己的母亲看待,所以她并不打算隐瞒。
太后惊得当场怔住,张着嘴看着她说不出话来,突然得知皇后是个男人,还没有对他完全放心,又立刻听到女儿说喜欢上了那个男皇后,她是既震惊又担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皇儿,你……你此话当真?”太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叶千秋重重的点头,“所以,朕想将一切告诉他。”
“不行!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他有异心,你的处境会有多危险,不用哀家说你也应该明白吧?”太后急了,辛苦隐瞒这么多年,万一花镜月包藏祸心,那便不只是功亏一篑,而是关系到一大堆人的生命,以及国家的安危的问题了。
“朕明白,如果朕的判断真的出了错,朕会负起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在事情变糟之前亲手了结了他。”她对自己的眼光与判断有绝对的信心,可是人心难测,万一事与愿违,她也有身为皇帝的觉悟。
“皇儿……”太后看着她,她那深邃而坚定的眼神,在在表明她有多么的认真,十六年来,千秋这种充满觉悟的认真表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对她的亏欠太多,这样的眼神,她无法拒绝。
“罢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闭了闭眼,她妥协了。
“谢谢母后。”叶千秋欠身,感激的向太后行了个礼,转身便朝着永宁宫疾步而去。
匆匆到了永宁宫,花镜月正在书房作画,叶千秋阻止了宫人通报,一个人进了书房。
专心作画的花镜月,并没有发觉她的到来,叶千秋见他如此专心,未免打扰到他,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悄悄的绕到书案后。
发觉有人靠近,花镜月立刻停下了笔,将画纸一翻,盖住了墨迹未干的画。
他在画什么?竟然画得这么专心,直到她到了他身边才发觉,而且还不让她看。
“找我有事吗?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恕我不招呼了。”放下笔,他离开书案,移步到一旁坐下,态度淡漠就好像对陌生人。
“是很重要的事,朕有件事想要跟你说,但是在此之前,朕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接受,但在告诉他真相之前,她想先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