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镜月点点头,“嗯,我自幼随父亲练武,六识异于常人,以他迟缓的行动,自然逃不过我的耳目。”
他也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原本是想开口的,但看叶千秋似乎有意帮宇文普,所以就什么都没说静观其变。
“宇文普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一边假意从其他方向离开,一边又悄悄躲进我们的马车,这样一来,不管我们帮不帮他掩饰,他都可以顺利脱逃,真是好计谋啊!”叶千秋勾唇笑着,眼眸中露出一抹狡黠,“不过,他算漏了一点,这马车上有两个会武的人,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该庆幸我是友非敌,否则他就死定了。”
“竟然是那个时候,我一点都没有发现。”春露惭愧的笑了笑,她竟然完全没发现有人潜上了马车,幸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贴身随侍难辞其咎。
看出她眼中的愧色,叶千秋安抚的笑了笑,道:“你们不会武功,自然难以察觉,不用感到惭愧,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春露秋霜自幼进宫,跟她一起长大,她们二人都是聪慧伶俐的女子,即使她不明说,也能自动理解她的意思,作出合适的应对,她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不想在此地多做久留,叶千秋出言吩咐。
“是。”春露、秋霜齐齐应下,放下帘子,驱马不疾不徐的往皇城方向走。
“她们问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但我还有一点疑惑。”别人的疑问都解决了,花镜月心中的疑惑却还没有解开,有件事他从刚才开始就耿耿于怀了。
“哦?夫人有什么疑惑,不妨说来听听?”呵,没想到以他花镜月的头脑,竟然还有解不开的疑惑,到底是她的那一个举动让他无法理解呢?
“就是后面货箱里的血迹,我记得将宇文普搬下车的时候,他躺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大摊血迹,可刚才那群人却什么都没搜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先前还提心吊胆,以为那群人会发现血迹,演变成一场流血之争,没想到他们竟然什么都没发现,还被叶千秋收拾得那么惨,这实在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呵,原来是这件事啊!”叶千秋不禁失笑,还以为是那个举动让他不理解,没想到是这件事。
“这件事奴婢也想知道,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萍儿好奇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随即帘子被掀开,萍儿的脑袋瓜探了进来,一脸好奇的眨巴着眼看着叶千秋。
“这件事啊,嗯,还是让秋霜解释给你们听吧!”无意解释,叶千秋索性将解释的任务交给了秋霜。
“呵呵,这都是公子深谋远虑,有先见之明,在医馆的时候就悄悄吩咐我将血迹清理干净了。”之前她也只是照吩咐办事,但经过刚才搜查一事之后,她对叶千秋的深谋远虑可是佩服不已。
“这辆马车漆得很好,虽然是一大摊血迹,但清理起来也没什么劲,要是换了便宜马车,那就不好办了。”秋霜一边笑着解释,一边回想在医馆时的事,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对了,夫人将药膏交给奴婢的时候,就是奴婢刚好清理完,准备去向公子复命。”
“啊,秋霜不提醒我都忘了,夫人,谢谢你的药膏。”被秋霜这么一提醒,叶千秋这才想起,她还没有想也千秋道谢。
忽然被她道谢,花镜月心中突跳了一下,感觉有点奇怪,于是不自在的别开脸道:“不过是跟大夫要来的,又不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用不着跟我道谢。”
“就算这样,还是要谢谢你,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叶千秋眯眼微笑着,心中却忍不住喟叹。
这个花镜月,真是个不坦率的家伙,明明就关心她,却不愿承认,典型的别扭孩子。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傲娇?以前常听人说起这个词汇,却一直不太了解其中含义,可现在看到他,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词,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你啊,还真是个可爱的家伙!”而且还很有趣,害她对他有点在意起来了,唉,本来想跟他保持距离的,真不知道这是个好兆头,还是个坏开始。
唔!花镜月心中一惊,她说他是“可爱的家伙”?这是什么意思啊?要他来说,她才是个奇怪的家伙吧?真是莫名其妙,他好歹是个男人,被她说可爱,他一点都不会高兴……吧?啊!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了,心跳竟然因为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而乱了规律,他果然有点奇怪。
如墨的夜色中,一个黑影借着月光跃过重重屋宇,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掠过大街,悄无声息的潜入皇城。
庆宁宫中,叶千秋看了一眼案上终于完成的设计图,放下笔掩嘴打了个呵欠,疲惫的起身,睡意浓浓的缓步来到内室,毫无形象的倒在了床上。
好累,折腾到快天黑才回来,之后就是处理政务,接下来就是绘制设计图,操劳了一天,她都快累死了。
“你打算就这样睡了吗?原来你私下竟是这副样子,真是出乎意料的没形象。”花镜月的声音忽然响起,冷不防吓了她一跳,她翻身坐起看向声源处,只见花镜月从纱帐后走出来,立在隔墙边带着嘲弄的笑看着她。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叶千秋再次打了个呵欠,一脸疲倦的斜倚在床头。
“我已经来很久了,只是看你一直在忙,所以没出声,没想到你竟然忙到现在才忙完,我等得都快睡着了。”花镜月一边说,一边走进内室,手上还拿着一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