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天差地别啊,若她只是一节草民,恐怕最多几十百把两银子就能买她一条命,而身为皇帝却有人甘愿出一百万两杀她,这对她来说还真是讽刺啊!她之前那二十六年,只是一个生活在最底层,为了生活而苦的人,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在乎她的生命,而现在……忽然觉得,之前的人生就好像被否定了,完全变得一文不值了。
她是个念旧的人,无法忘怀过去,她不禁自问,自己之前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我七星楼一向是看对象收费,以你的身份,一百万两很合理。”宇文普冷眼看着她,也就只有她,要是换了别人,他可不会说出这些机密的事。
“那能告诉我,是谁要我的命吗?”到底是谁,竟舍得出一百万两要她的命?
“要你命的人可就多了,不过我们只接了一家的生意,那个来找我们的人只是个跑腿的,背后的真正雇主则是……”宇文普忽然住了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是谁?”叶千秋不避不让的迎上他的目光,就好像谈论的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
“与你同姓之人,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能透露雇主的身份,这是七星楼的规矩。”身为楼主,他有他的原则,他固然要还她人情,但也不能坏了他自己定下的规矩。
“好好,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多谢宇文楼主了。”叶千秋勾唇,微微眯起了眼眸。
与她同姓?他的意思也就是说,是皇族之人?皇族之人就多了,但是能拿出一百万两买她性命的人可没几个,这样一分析,就只剩下那几个占据一方势力的诸侯了。先皇没有兄弟,诸侯都是她的堂叔伯,现在成气候的已经没几个了,不过这些有点势力的都虎视眈眈的觊觎皇位,从许多年前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看样子他们是等不及了。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她却能如此冷静从容,这倒是令花镜月刮目相看了,也不禁有些佩服她的胆识。
“宇文楼主,如果你有心放我家相公一命,应该有解决之法吧?”花镜月也渐渐冷静下来,思维也变得清晰了许多,仔细想想,堂堂七星楼楼主,想要阻止自己的手下应该不是难事,这就要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心救她一命了。
“我说过,我从不欠人人情,既然你们救了我一命,我便还你们一命。”宇文普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七星令”字样的腰牌,扬手丢给叶千秋,道:“见此腰牌如见楼主,第一杀手乃是使剑之人,定会近身靠近你,你只要在他面前亮出此腰牌,他自然会明白怎么回事。”
保命之法已经交给了她,至于她能不能在被杀之前顺利阻止那人,那就看她的本事与造化了。
“那就多谢楼主了。”看了看手中的腰牌,叶千秋笑着道谢。
“今后我七星楼不会再接暗杀你的生意,之前接下的我也会推掉,如此一来,我欠你的人情也就扯平了。”他欠她的人情,一定要一点不剩的还清,做到这份上,已经足以报答她的恩情了。
“这么说来,我还赚到了。”将腰牌收入怀中,叶千秋轻轻笑了笑。
这个宇文普虽然做的是人命买卖,但为人倒是很讲情意原则,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若是能为她所用,那可真是美事一桩。不过,他这个人身为七星楼楼主,恐怕不会被她收服,真是有点可惜啊!她身边就是缺这种江湖人。
“宇文楼主,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事?”尽管认为不太可能,但她还是试着开了口。
什么都好培养,但要培养一批优秀的杀手跟保镖,这可就不是剑容易的事了。七星楼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如果能将他们收入麾下,她的安全有了保证不说,还能让他们暗地里帮她办事,一举数得,对她来说可谓是如虎添翼。
“你、你难道想……”花镜月回头看着她,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这可是杀手啊,她到底在想什么,在自己身边养一群豺狼虎豹,也不怕引狼入室被他们给撕了。
叶千秋只是微微一笑,不做回答,看着宇文普,等待他的答案。
知道她并非玩笑,宇文普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摆明了看不起她,道:“我宇文普堂堂七星楼楼主,岂会屈居人下?况且,像你这样毫无主见,懦弱无能的无为庸君,竟然敢大言不惭的想要将我收归麾下,简直是痴心妄想。”
“呵!看来只做一两件事,还是无法改变我无为庸君的形象啊,我以后要更加努力执政才行了。”叶千秋点点头,似感慨,又似玩笑,笑着对宇文普道:“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相信以楼主的能力,应该不难知道,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的答复。”
听她这么一说,宇文普反而疑惑了,依他所见,眼前的叶千秋并不如传闻那么毫无主见,反而一言一行中都透着股神秘莫测,他不禁怀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叶千秋?
“根本不用考虑,我绝不会臣服在任何人脚下。”不可否认,他对叶千秋这个人的确有点在意,但要他堂堂七星楼楼主臣服于她,为她效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勉强于你,不过,如果你哪天改变主意,便来找我吧!”叶千秋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座,道:“你好好养伤,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向花镜月使了个眼色,转身打开房门,与花镜月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