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有医馆吗?我们自幼进宫,对京城不太熟悉。”春露东瞧西看,她原本就不是京城人士,又自幼进宫,对京城的街道并不熟悉。
秋霜为难的蹙眉,提议道:“要不,找个人问一下吧!”
“转过街角不远就有一家医馆,那个大夫妙手仁心,可放心前往就医。”对京城较为熟悉的萍儿,连忙掀开帘子到外面,自告奋勇为春路二人指路。
车内只余下叶千秋等三人,因为在意黑衣人的真面目,叶千秋时不时便瞥向他,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直在黑衣人身上打转。再加上手腕紧紧被黑衣人抓在手里,这种并无他意的小眼神,看在花镜月眼里,却让他原本就不甚高兴的内心,再一次泛起了波澜。
花镜月暗暗握紧双拳,察觉到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当真是懊恼不已,索性垂眸不再看他们,借以平复自己心中莫名的怒意。
到了医馆,因为手臂被死死抓着,叶千秋只好跟春露一起扶着黑衣人进医馆。
黑衣人虽然昏迷着,但紧闭的双眼时不时转动,暴露在外的半边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连他抓住叶千秋手腕的力道,也随着脸色的变化而或轻或重的变化,也不知是因为伤口太痛,还是昏迷中做了什么噩梦。
大夫给他诊脉开药,又给他治疗了伤口,黑衣人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神色也渐渐恢复平常,终于在药效的作用下安稳的睡着了,抓住叶千秋的那只手也终于放松了。
收回自己的手腕,叶千秋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看见手腕上被抓过的地方已经微微红肿了起来,还传来一阵阵疼痛感,她当真是欲哭无泪了。
她承认想揭开他的面具是她不对,可是她好心救他,却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好歹她也是个细胳膊细腿儿的二八少女,哪禁得住他一个江湖人这么摧残啊?她可怜的手腕,真是好人没好报,悔得她肠子都青了。凭一个眼神就贸然出手救人,这种蠢事有一次就够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花镜月冷眼看着她那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抿了抿唇,转身出了房间,到大夫那里要了一盒消肿去瘀的药膏。
“秋霜。”叫住正要进屋的秋霜,他转手将药膏交给她,道:“公子的手腕红肿起来了,给她上点药吧!”
“是。”秋霜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不明白,既然皇后关心皇上,还向大夫要了药膏,为什么不亲自送给皇上,反而要假人之手呢?想方设法争宠的她见多了,像他这样有机会拉近距离都不去做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虽然知道皇上与皇后保持距离的原因,但皇后似乎也在刻意保持着距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唉,这些主子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搞不懂。
“公子,涂点药膏吧!”秋霜进了门,拿着药膏对叶千秋道。
叶千秋看了看她手上的药膏,又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腕,也没有异议,转身在桌前坐下,伸出手由着秋霜给自己涂药。
看着秋霜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涂药,叶千秋眼眸微眯了眯,不禁有些疑惑。秋霜在大夫给黑衣人治完伤后便随大夫出了房间,那时候她的手腕还被黑衣人抓着,刚刚才进来的她怎么会知道黑衣人已经放开了她,又怎么知道她的手腕红肿了起来?
“秋霜,你可真细心,竟然猜到我手腕红肿,而拿药膏来给我涂。”叶千秋没有直接询问,而是采取旁敲侧击的方法,让她自己说出原因。
秋霜涂药的动作一顿,连忙摇了摇头,据实道:“公子,这药膏不是奴婢拿来的,是刚刚夫人向大夫要来交给奴婢,让奴婢给公子上药。”
“哦?竟然是他?”叶千秋颇为意外,那个声称讨厌她的花镜月,竟然会关心她,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正思忖间,花镜月进了房间,还是那副冷漠淡然的面孔,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要不是秋霜告诉她实情,她还真想不到他这副冷漠的表情下,竟然也藏着对她的一片关心。
“公子,那个人醒了。”春露忽然喊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黑衣人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连忙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却也因此牵动伤口,令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再次出血,痛得他咬紧牙根,连忙捂着伤口靠坐在床头。
“你先别动,大夫刚给你上了药,你这么大动作小心伤口裂开。”春露一边提醒,一边拿了个枕头过来,想要替他垫在背后,可是还不等她靠近,便被黑衣人充满杀气的眼神给吓得停住了动作。
“江湖人最看重的不就是情义二字吗?好歹我们也救了你一命,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吗?”叶千秋回头,一边由着秋霜为自己涂药按摩,一边不紧不慢的开口。
春露一片好心,他却用那么凶狠的眼神威吓她,虽然不想跟个受伤的人计较,可眼看着自己的人被人欺负,她可做不到冷眼旁观。
“是你。”黑衣人定定的看着她,因重伤而发晕的脑子,似乎终于清醒了。
刚才就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现在终于想起,她就是之前赶车的女子之一,原来他是被他们主仆所救。
“你认识我?”叶千秋微眯了眯眼,锐利的眼神直盯着他。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副认识她的口气,她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见过他这么一个人。
“不认识。”黑衣人撑起身子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坐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