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而已!”玛丽微一犹豫,一反常态的矢口否认。
关西泽一怔,虽然这是他最想听到的,但是却感觉异样的不真实。
“那你方才……”
“方才我说什么啦?我什么都没有说!”玛丽倒推得干净,让关西泽一时竟然毫无办法。
“表哥,我们是亲戚,我不会骗你的,我真的不认识童悠意!”她一反常态说的斩钉截铁。
关西泽沉默了,一双狐疑的双眸打量了玛丽许久,却从她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没事我要回去了,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还没有享受够呢!”玛丽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开口,但是在转身进大厅之时,却惊惧的望了一眼暗影处,那儿,有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她。
她猛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言多必失,而她的祸端正是由她口无遮拦引起来的!
进了大厅,玛丽在人群中找了好久,竟然没有发现冷御恺的身影。
待关西泽进入大厅之中时,人影从暗影中缓缓步出,那副绝色的面容犹如一道凌厉的光从阴暗的背景里脱颖而出,眉头紧锁。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要挟玛丽,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与他毫无关系,可是当玛丽脱口而出六年前那一桩往事,当童悠意全身开始颤抖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径直将玛丽带离了现场。
他警告她,威胁她,让她永远保守悠意的秘密……甚至不惜动用黑道的手段……在那一时刻,他竟然生出一抹想要保护女孩的心思。
他疯了,是真的疯了!他一向恨童悠意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心似乎一下子混乱了!
蓝色的保时捷熄了灯光,缓慢而耐心的追随着步伐踉跄的女孩,开车的冷御恺凝重的紧皱着眉头,抬眸望着前方五米左右的倔强女子,瞳眸之中满含了歉意。
几次他开车追上女子,几次想要开口,但是透过打开的车窗,望见女子紧抿的薄唇,紧锁的黛眉,坚毅却复杂的眼神,要吐出口的话语一次次的堵在在喉头,无力开口!
长月秋分,凝霜中透过些凉意的季节,山路两旁长满了杂草,不时的有昆虫清唱,黑影轻动,悠意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的,倔强的向下走。
“悠意……”终于,冷御恺再也承受不住这难捱的沉默,停下车子,上前两步,抓住了女孩的手臂。
女孩一怔,仿佛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面前的男人之后,紧抿的薄唇猛然向上一翘,黛眉也紧跟舒展开来,意外的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太好了,原来你也要回家哦,不如送我一程吧,我还真的担心这段山路会将我的脚脖子扭下来呢!”她说完,不动声色的摆脱了男子的大手,然后自动爬进了冷御恺的车中。
身子僵持在原地,女子侧身而过的淡香犹然在鼻,转眸望着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断东张西望的童悠意,冷御恺竟然有些不真实感,这是那个在上一刻还表情莫名、心思沉重的女孩吗?为什么……他垂眸,一颗心没有得到放松,反而更加的沉重。
“这是我坐过最贵的车子了!”悠意仿佛不给冷御恺任何发问和道歉的机会,小手不断摆弄着车里的小饰品,滔滔不绝的说着坐保时捷的感受,话语中透着一抹兴奋,但是对面的车光偶尔掠过女孩的笑容,冷御恺从前视镜中望到了女孩毫无生气的双眸。
她的眼神仿佛与话语完全剥离了开来,就像是一个滔滔不绝的机器人,用乏味空白的言语急切的表达着自己的感受,而将真正的感情隐藏了起来。
“悠意……”冷御恺几次都想要打断女孩,可是她却径直说着,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对了,那个是玛丽吧?六年了,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变呢!还记得她上学时喜欢你的事情,不会现在也在喜欢你吧?”终于,悠意将话题扯到了玛丽的身上,冷御恺猛然打起精神,道歉解释的话就要吐出喉头。
“好了,好了,就停在这儿吧,你不用送我上楼了,家里还是乱七八糟的,还没有收拾好,等准备好了,我一定请你来做客!感谢你一路的照顾,没有你送我,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来呢!”轻轻的扯下安全带,悠意客气的道谢,打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悠意!”冷御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他再不说话,会被憋疯的!他宁可童悠意狠狠的骂他一顿,是他心存嫉妒,冒冒失失的带着玛丽出现在现场,是他给她带来了难堪,她怎么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呢?谈天说地,然后再客气的道别!在童悠意的心中,难道他就真的只是一个客气的对象吗?
“什么?”悠意回眸,眸光突地清澈起来,笑容也是舒展,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望着女孩若无其事的笑容,冷御恺突然失去了道歉的勇气,她忘了?不,她不会忘,可是她偏偏装作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愿意再次回想还是……他还要继续解释,毫不留情的解开她的伤疤吗?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冷御恺眼中微光一闪,划出一道浓烈而并不强烈的弧线,如深秋残荷刹那芳华,转瞬即逝。
“晚安,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他松开悠意的手臂,声音浓稠而温柔,就像那天边倾泻而下的美丽月光,将悠意轻轻的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