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个借口,良凤和小环出了客栈,良凤一路紧张兮兮的。到了一家药房,打发了小环在门口把风,良凤才进了药房。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良凤出了药房,手上提着一包治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药包,而她的怀中还藏着另一包药包,那是防止怀孕的,大夫说会伤身。不过伤身和“闹出人命”相比,良凤选择前者。
良凤确实最近比较衰,一回客栈便碰到了她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墨。
“去药房了?”墨挑眉看着良凤手中的药包,兰会医良凤不是不知道。
“买药!”言下之意是说,不是看医生,重点在药。
墨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便侧过身子让良凤二人先通过。客栈的走廊不算宽,良凤和他挨得很近,那股辣椒的味道他敏锐地嗅到了。闻着,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小样,出去偷吃也不知道要擦嘴!
他以为良凤和小环只是出去偷吃了,因为他下令不准良凤碰辣椒,明着是因为防止毒扩散的缘故,实则是为了报复这个小女人。可是看到兰突然出现在他房间,听到她说出的话时,他知道这女人再次骗了他!
他怒了!因为毫无预兆,所以他怒的更厉害,这女人胆肥了!
与其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躲躲藏藏,良凤更乐意坦荡荡地“犯罪”。
从客栈厨房借了小炉灶和砂锅,良凤偷摸地调换了药包,和小环两人在屋内熬起药汤来。所以当墨一脸怒气冲进房间时,她还是硬着腰板质问他,抽哪门子风的。
但是看他一脚精准地踢翻熬药的砂锅,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找出另一包本该被熬的药包时,良凤噤了声。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姐……唔,唔……”小环正欲开口说什么,兰已经冲进房间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截到屋外,随后还“贴心”地为两人拉上了门。这个时候,她这种还是不要开口直接消失的好!
而就在兰祈祷自家主子不要殃及池鱼的时候,屋内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墨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良凤,眸子有些猩红,一手捏着药包,一手则紧紧地捏成拳,骨节泛白。看起来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让人想关怀却又不敢靠近。
良凤张了张口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终是沉默。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两个人对望,久久久久,良凤才听到墨的声音,带着沙哑,透着些许绝望。
“为什么,不想怀孩子?”墨说着,一只手爱恋地抚过良凤的脸庞。
“我……”我为什么要怀你的孩子?良凤本想这么说,可是看着那双黑眸却说不出口,一切化作一声轻叹。
“为什么?”墨低吼着,原本抚摸她脸庞的大掌已经移到了她的颈间,握住!一点一点的收紧,他如他所说,在她面前再一次失控了。这是良凤第一次见墨发这么的火,这副样子似要将一切都烧毁一般,决绝而冷然。
她不知道他在听到兰说,她房间传来药味,隐隐有一种叫红花的味道,是民间常用的一味药。能落胎,防止怀孕,久服的女子会失去生育能力。青楼许多女子都服用此药,而兰担心有人意图不轨。
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听到兰的报告,他第一时间就冲过来,就怕她误食了!可是走了几步,他就反应过来了。意图不轨的人,不是她是谁?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为了离墨浩苦心谋划,可是连他的孩子都要遭到嫌弃!
“为什么?”墨再次启口,理智渐渐回笼,不似刚刚那般失控,可是箍着良凤脖颈的大掌却丝毫没有放松,而是更紧了几分。
良凤小脸涨得通红,不想理会他,可是看着他眸中深深的受伤,她还是开口道,“毒,我不想……生一个,一个,咳咳,毒……毒娃娃。”
闻言,墨送了自己手,而良凤失去了支撑,直直往地上坠去,却被墨一把捞起,揉进怀中。
墨将良凤抱回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大掌紧紧握着良凤的小手,轻轻磨砂着,“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墨说着,将良凤从地上抱起,他从未考虑过孩子的问题。孩子两个字似乎从来不存在他的字典里,可是,在他得知良凤要防止受孕,即使现在孩子根本还未存在,他依旧怒不可遏。他不明白自己的怒从何来,只是,怒了……
想着,墨低头看向良凤,却指尖她小脸有些惨白,而颈间的那道淤痕也显得格外刺眼,“刚才……”
“你没掐死我,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不需要说抱歉。”
这是良凤的实话,至今,她并不觉墨亏欠她什么,也不觉得墨必须为她做什么。
“女人,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墨说着,捏了捏良凤的脸颊,不过又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不管怎样,以后不要随便吃那种东西,听到没有?”
“你真的想要孩子?”
良凤有些不敢置信,墨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懂了。
“说实话,我不想要孩子。”墨的话让良凤松了口气,可是下半句话,却让良凤彻底地迷惑了,“不过你的,我可以考虑。”
“别想这么多了,好好休息!”墨说着,脱下外袍,便上了床。他只是安分地怀抱着良凤,闭眼而眠。而良凤也不再为他半真半假的话语而头疼,沉沉睡去。
而经过这一夜,良凤和墨的关系,愈发扑朔迷离了。若说墨对良凤有心,那日之后他便离开了古安郡,两人再没见过;但若说墨对良凤无心,那日他又何必发那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