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咬紧了牙关,默默的对自己发誓。
天色还蒙蒙的一片灰暗,上官尉寒就已经敏锐的睁开了眼睛,轻轻的点了容妍的睡穴,才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穿好衣服,又解开了容妍的穴道,静悄悄的走出门去。
“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响亮的山呼声穿破了冲冲云霄,打破了黎明的宁静。
金銮殿上,穿着明黄色龙袍的高高在上的帝王俯视着黑压压跪拜着的臣子,油然的生出一种自豪的感觉。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身后的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陆续续有大臣将奏折递上去,皇上侧耳听政,不时的发表一些意见,或是做出了决定。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再也没有人递上奏折。
上官青云微微抬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皇上一眼,在一片寂静之中忽然出列,语气甚是凝重的说道,“臣有本奏。”
“哦,爱卿所为何事?”
上官昊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凝视着自己的儿子。
上官弯着腰,眼底却带着几分的严肃,一字一顿的说道,“微臣今日要弹劾的是吏部尚书周大人,周大人贪赃枉法,任人唯亲,利用手中的职权高价卖官,那些买到官职的官员为了挣回买官的银子,在所任职的地方上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横征暴敛,闹得鸡犬不宁,民不聊生。更令人发指的是,前年江南水灾,朝廷拨款两百万两银子赈灾修堤,可是去年夏天洪灾非但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反而更加的频繁和严重,儿臣暗地里派人去查这件事情,发现周大人竟然克扣贪污了一百多万赈灾银两,两百万两的银子,落到百姓手中的最后竟然不足五十万,皇上,周大人这样的贪官污吏的作为所为实在是令人寒心,请皇上明察。”
铿锵有力的话,像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水花,底下的大臣眼底有着震惊,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上百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吏部尚书的身上,周尚书浑身像被剥光了一样,难受极了。
皇上听到上官青云的话,脸色也变得十分的难看,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瞪着周尚书,像凶猛的老鹰,吓得周尚书浑身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胡说,王爷,下官从来都没有高价卖官,也没有染污赈灾银两,你不能血口喷人。”
周尚书听到上官青云的弹劾,吓得脸色都变得,不过毕竟是久经风浪的老臣,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的磕着头,忠心耿耿的说道,“冤枉啊,皇上,老臣没有贪赃王法,老臣也没有贪污赈灾银两,请皇上明察啊。”
上官青云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亏得他那么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没想到最后竟然遭到了反咬一口,真是气死他了。
周尚书这个时候气得五脏六腑都要冒出烟来了,恨不得将上官青云剁碎了拿去喂狗,卑鄙无耻的小人。
然而,他已经忘记了,是自己看到皇上越来越将心思放在上官尉寒的身上的时候,起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他先有了背叛的心思,又怎么能理直气壮的要求别人还对他好呢?
“父皇,儿臣并没有血口喷人,这是儿臣搜集到的证据,请父皇过目。周大人居心叵测,将我大梁子民的生命视若草芥,弄得天怒人怨,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上官青云不甘示弱的说道,冰冷的眼神瞪着周尚书,嘴角有着讥诮的弧度。想要背叛他,他就先下手为强,先除去他再说。
反噬的棋子,不用也罢。
上官昊接过小太监呈上来的账本,打开飞快,目光落在那些累累的罪名上面,瞳孔越来越幽深,气势越来越森寒,手上的青筋暴涨,差点要冲破那层皮肤了。
周尚书看到上官青云递上去的账本,心突突的跳着,脸色变得惨白,却依旧死死的咬着牙,跪在地上,脑子飞快的转动,想着可能脱身的法子。
殿内忽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大臣都偷偷的瞄着高座上的皇上,敏锐地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危险。
上官昊捏着账本的手越来越紧,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一双冰寒的眸子里涌动着嗜血的寒芒,瞪着跪在下首的周尚书,怒极反笑,“你觉得朕是傻子吗?证据确凿的事情,你竟然还敢信口雌黄,难道在你的眼中朕连真假都分辨不出来了吗?”
凛冽的一声呵斥,在殿内回荡着,吓得所有的大臣都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像被一把森寒的剑抵着一般,吓得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
皇上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那样冰冷的笑容,看得周尚书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浑身犹如置身冰窖中,再也动弹不得,他张了张嘴,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眼神也几乎要呆滞了,若不是那额头上有豆大的汗水涔涔落了下来,甚至让人以为他会是一座雕塑。
“来人,将这个胆大妄为,欺上瞒下的蛀虫拖下去砍了!”
上官昊忽然怒喝一声,胸腔间填满了熊熊的怒火,咬着牙厉声喝道。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周尚书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那双狡诈的眼底浮起了惊骇的光芒,咚咚的磕着头求饶着。
这个时候对于死亡的恐惧终于让他害怕了,汗水湿透了衣衫,冷得他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