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轻点她鼻头,咧着嘴笑,这笑很纯脆,跟高中时候每日欢笑的样子无异,阳光气息浓重,只是现在更多了些贵气。
只听他说:“我是那个有恋妹情结的哥哥还不行啊?”
苏小语不跟他闲扯,连连吵嚷着:“不行,不行……”硬是将人推到车上,并将车门关好,隔着映染夜色的玻璃窗示意他快走。
林宿佯装伤心:“还真重色轻友啊……”
车子一点点撞进城市璀璨的灯火里,直到那一刻苏小语才真正觉得生命里某样重要的东西离她越来越远,就要消失不见。
她蹲在地上,将头埋进两膝中,想起林宿的那句话还真是重色轻友啊心里就酸涩得要命。曾经她一直将他看得最重,可是……时至今日却要逼着自己将他看轻,一点点在生命里淡去痕迹。
钟明过来时苏小语就以一个受伤的小兽姿态蹲在若大的超市门口,肩膀一颤一颤的,哪里还有点风华集团高级白领的样子。
一把将人拖起来,果然是哭了,泪水冲花了一脸淡妆。他的动作太突然,苏小语含泪的眸子就满是惊怔惶恐地看向他,就是这么一个脆弱的瞬间,莫明地撞得钟明的心一疼。敛了神色,不满的瞪她一眼,才缓缓的说:“难怪跟我通电话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原来是受了谁的气。感情如果我不出现,你就打算一直做楚楚可怜状地大厅广众之下丢人?”
苏小语低头沉吟片刻,轻轻的说:“我哪里受了别人的气,只是早你之前就喝了点酒,这会儿不太舒服罢了。”
钟明愣了一下,伸手探上她的额,被苏小语一下打掉。
“你当谁小孩儿啊,不舒服就是发烧了,我所说的不舒服是空腹喝了酒,这一会儿翻腾的实在难受。”
钟明神色有丝挫败:“瞧你这破酒量,本来想找你喝一杯的,这倒好,直接捡了个醉鬼。”扒了下发线,认起命来:“说吧,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苏小语也不回嘴,直接说:“算了,还是找个地方喝点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回家睡觉。”
钟明挑眉:“你确定?”
“我确定。”
钟明一边上车,一边回头打量:“喝出问题了,可别跟你们华boss说是跟我一起喝的。”磨了磨下巴,无奈:“现在这下巴被你们华boss那小手捏得还生疼生疼的呢。”
苏小语幸灾乐祸:“怎么?你很怕她?”
钟明俊朗的眉目卷起愁云惨淡,轻叹:“你们的华boss我是怕,可是,我更怕我们的顾boss。”
“我看那个宋谨也很怕他的样子啊,你们不都是宁宇集团的员工吗?怎么会这么怕他?”虽然人家手下挣饭吃的,也不至于如此。
钟明已经开了车走,鼻音哼了哼:“我们可不是什么宁宇集团的员工,天天那种打卡上班的日子谁受得了啊。不过,我和宋谨都是卖身给他的。”转过头,嘻皮笑脸:“你没觉得我和宋谨还挺绝色?而我们顾boss对女人冷淡得很,当然,除了你们华boss。”不能否认,对祖师奶奶好像还挺热乎:“没法,boss的下闲暇时光实在太多,就只能我和宋谨来帮他打发无聊时光,慢慢长夜了……”这话被他说得实在太暧昧不清,苏小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就连钟明的呼吸都清清浅浅起来。头脑中不禁浮现一对堪比妖精的男人赤身裸体抱在一起在床上滚啊滚的情景,胃里忍不住开始翻腾……
钟明方向盘一打,已经转过一个弯,见苏小语还真入戏,戏谑:“怎么?觉得我们这样很唯美吧?”
苏小语作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直言:“恶心!”
钟明彻底没心没肺地笑起来,男性嗓音很磁性浑厚,撞击着车厢有销魂的感觉。
喝酒时两人言归正传,钟明不知道苏小语为什么看着有些低落,不过他是真低落。亚洲那边的事情进展并不顺利,折腾了这么久半点不曾打入,只查出点端倪罢了。一口干掉杯中液体,对苏小语感叹:“别说,你们华boss这祖师姐姐的称谓还真不是白担的,果然出手挺狠挺麻利。”
苏小语两场加起来也不过喝了两杯不到的酒,这一场钟明又是劝阻着,让她抿两下有个意思就行。所以,她这会儿头脑清醒得很。知道钟明指的是什么,想来亚洲市场那边宁宇集团已经开始碰壁了。风华与宁宇的对话不远矣!轻音笑了笑,避让话题:“是谁给我们华总裁起了这么一个称谓啊?”挺亲切么。
钟明端着杯子晃了晃,液体疯狂打转后凝成一缕旋涡,将两人的视线同时吸上去。良久,只听钟明恶叹:“还不是宋谨那小子,不过这祖师奶奶是给我一个人封的,谁让我被调到亚洲市场这一块呢,他自己才不会叫。我们顾boss就更别说了,只怕不远的将来我又得多个祖师爷爷。”一想到冰冷的顾boss再高官厚禄,一路高升爬到祖师爷爷之位,他的心就一直寒到僵怔,将来还不得天天拿自己的生肉供奉着啊。思及痛心处,将原本有型前位的头发胡弄得一团糟,却仍旧倜傥无边。
苏小语眼中亮了一亮,映着杯中一点红,用钟明的话讲像一只就要成精的白兔子,两只眼睛红钻一样。他接连几杯下了肚,这会儿可能是有点晕,只觉得这只白兔子挺招人稀罕,直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却没想过为啥她的眼睛会倏然明亮。
原来宁宇负责亚洲市场那一块的主力军就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