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前段时间才从国外回来,这会儿时差还没倒过来。掩手打了一个哈欠,转身看宋谨:“我回去睡会儿,你自己行动吧。”
宋谨此刻心里有事,漫不经心应:“走吧,走吧……”眼见人真的转身走了,又一把拉住:“boss交代你那事你得上点儿心,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下手的时候掂量点,别伤到谁。”
钟明眯了眯眼:“伤到谁啊?”
宋谨推了他一把,助他更向车门进了一步:“管他谁,下手轻点就对了。”
钟明睡觉前不老实,掏出电话给苏小语打电话,那会儿苏小语正在开会,手里的电话忘了关,铃声响起来,刹时充斥整个氛围严整的会议室。
华夏坐在会议桌的最前端,之前条理清析的讲话蓦然停止。苏小语心中一刹没底,直呼不妙。华夏是个很神奇的人,工作和生活中完全人格分裂。工作上的认真程度不容小窥,开会的时候电话全要关掉,最不喜欢中间被人打断。
侧首盯上苏小语,神色淡冷:“出去听!”
苏小语冲着众人微微一点头,夹着尾巴速速出去。
出了会议室一按接通键,就是一阵愤怒咆哮:“钟明……是吧?你到底想怎样?不知道我在开会吗?想害死人啊。”
钟明有困意,声音懒懒的,听起来很无赖:“你没说,我怎么知道你在开会。”翻了一下身,又说:“什么公司啊,老板就这么打压人,真当自己资本家啊,接个电话还得处死不成?”
苏小语觉得无语,心下无奈,语气悻悻:“接别人的电话是不会死,可是接你的电话就很难活。说吧?有什么事情吗?我真的很忙!”
钟明一怔,说到底也没想出有什么事。只是睡觉前眼睛一眨,忽然想起咖啡厅见到的女子,毛茸茸的短发很有型,小脸精致白析还挺有看头。感叹了一下:“还真没想出什么事,挂了啊。”
“你工作不忙,并不代表别人也跟着很闲,以后别干这种无聊的事!”苏小语对着电话,忍无可忍。
钟明轻轻笑:“我没工作。真睡了啊。”
电话一段盲音,倒让苏小语怀疑起来这电话是谁先打的。
华夏从会议室里出来,胡杨,苏小语一路跟在身后,直接进了电梯上往五十三楼。电梯里华夏板着脸教训:“苏小语,最后一次啊。”
苏小语恭恭敬敬:“华总放心,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傍晚下班时,宋谨直接赌到风华大门口。
之前给华夏打电话,竟然关机。之后再打,通是通了,却一直没人接。他就纳闷了,那天宁宇七十二楼她是势单力薄了,可不照样把那江媚威慑得死死的。怎么还秧及到他头上了,车不要,人也不见了。
宋谨素来很拉风,长相阴柔,又有让男女皆十分痛心自卑的本事。这一刻落日余辉时分往风华门口一站,俨然一道极其靓丽的风景线。引来无数风华下班员工的频频侧目唏嘘,男子只眯着眸子,旁若无人地在人群中细细搜寻。就不信这么个堵法还见不到华夏本人。
而这一天华夏的手头工作的确很多,眼见到下班时间,办公桌上仍旧堆积如山。而且苏全下班后会来找她谈一年前部分股东动荡不安,企图颠覆风华的事。
一看到了下班时间,苏小语抬起头,看向胡杨:“胡杨,你先走人吧,剩下的事明天再做。”转了个弯,跟她打笑:“高层不给加班费不科学,所以,最好的维权举措就是一点都不用多干。到点就走人啊。”
华夏正当推门出来,耳尖听到她的话。面上也不笑:“苏小语,你这会儿完全可以拿着铺盖走人,早走比晚走更能维护女人本就浅薄的青春。”
胡杨抿着嘴闷闷的笑,因为到了下班时间,整个人的情绪也放松。
苏小语苦闷抬头,望向华夏:“你真是忒狠!”
华夏和苏小语是有事商量,胡杨在这里多少有些不便,就说笑着轻轻松松将人打发。胡杨一走,苏小语神色当即崩起来,无限利落。把手边这几天一直收集的资料拿给华夏:“这里是一年前风华内部股东动荡的原因,及部分鼓包股东名单,核心力量也都做了特别标注。当然,还有一些权利不大,随风倒的,就没一一列举。现在风华帆正浪高,那些人再不会有那种邪恶心思。”
华夏拿在手里一脸深思:“嗯,我知道了,一些小细节还得和苏叔好好聊聊,我对这些东西还了解不精。”
苏小语站起身,扶上她的肩头,打包票:“这一点你说对了,我爸绝对老奸巨滑,你找他帮你查这事,算找对人了。”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哪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苏全何时已经进来,一脸宠溺地看着半挂在华夏身上的苏小语。
苏小语站直身子,冲着苏全傻笑,试图打马虎眼。
华夏敲了她一下:“行了,快收拾一下走人吧,今天不用相亲?”
“华夏,你说话我就不爱听。你……”
华夏已经和苏全一起向办公室内走去。
下班时间眼见已经过去,风华大厦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从最初人潮如织到稀疏鲜少,再到现在门庭静冷,却没见华夏的半个影子。
宋谨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黑夜爬上当空,很快就会被一块浓黑的天幕死死围堵住。而他一心等候的人却好像成了露网之鱼,宋谨越想越觉得挫败。胡乱的抓了一把头发,心想莫不是之前人太多,她混在形形色色的人当中没看到?可是,最后还是否定,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那华夏就是个活脱脱的小美人,扔到哪里都明闪闪的耀眼。就算人潮压顶,也能光茫独然。第一眼看到她,就惊滟。他宋谨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却独独记住她,又岂会有一眼认不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