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早在前两秒“咚”一声打开,顾少卿和宋谨就站在电梯里,清析听到华夏轻吐出的这番话。
华夏若无其事的回眸,神色清冷得让人心疼。嘴角微微颤抖,将话说完:“你自己的帐自己累清了,等着一分分还回来。江媚,记好了,你不是我华夏的对手!”
顾少卿和宋谨从电梯里走出来,华夏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就要往电梯里去。这一刻她不敢有任何表情,面皮只要稍微一动,硬撑的一切都将要眨眼瓦解土崩。她的心再疼再溃烂,可是在江媚面前都不能失了风度。这场战役才刚要打响,她不能只在开始就溃不成军。
嘴角强硬抿动着,隐忍憋闷得心里滚烫酸涩,有一股岩浆已经漫进四肢百骇。身体忽冷忽热间开始微微颤抖,救急的药就在手上的包里。可是,她不能动,她要完好的走出去,飒爽如风地颌首走出。
擦肩而过时,手臂一下被人捞紧,力度太大,疼得她一蹙眉,“啊……”轻呼一声似感叹。听得宋谨一旁担忧:“哎,少卿,你轻点。”一着急,连boss都不叫了。
华夏侧首,顾少卿若有所思盯紧她,面上也是波澜不惊的平淡,却薄冰冷度。一开口,语声里夹杂讽笑:“华总好大的魄力,敢公然到我宁宇集团来叫阵。可是,华总到底觉得自己有怎样的本事呢?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人!”
起初华夏的头还半垂着,听到他的话含糊不清的发出一个轻蔑的单音节。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睛滑过他的脸,向上空看去。怎么办?眼眶温热,就要掉下泪来。空气中已经传出微微啜泣,是身后的江媚发出的。
“顾总,我就是这样欺负人!不要说您的一个区区贴身秘书,就算顾总,只要我想,也可一并不放在眼里!”
看到他眼里一丝惊诧,猛然挣开他的钳制,快速冲进电梯。宋谨反应过来转身跟上去,两扇门已经缓缓合上。
女子一张脸被渐渐挤尽,当即映出他布满焦色的俊颜。宋谨不确定她是否哭了,只觉得她的眼睛过份的晶亮,闪得他微微睁不开眼。
顾少卿身体一怔,没有回头望,大步向办公室内走去。路过双肩不停抖动的江媚目不斜视:“到我办公室来。”
江媚跟着他进去。
“你跟华夏到底怎么回事?”顾少卿前脚一进去,直接问她。
江媚抬头看他冷硬的背景,轻颤了一下。懦懦道:“我知道因为我私人原因引华夏来宁宇闹,对公司很不好……”
“我问你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顾少卿转身打断她的话,语声已经开始烦躁。
江媚被他震住,稳了一下神,静静说:“没什么,还是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我以为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她仍旧看不得我好过。关于宁宇聘用我这件事华夏一直气愤不满,许是今天受了什么刺激,便跑来这里辱骂警告我。”江媚抬眼小心意意看他,实则这个顾少卿让她无法真正揣摩。所以到底什么该说,说到何种程度,也一直让她心下慌然。他似对两人恩怨很感兴趣,无意间总会问到,最近又一副与华夏暧昧不清的样子。神色稍作调整,做出倔强的样子:“顾总,我还是辞职吧,宁宇对我有知遇之恩,总不能一直给你带来麻烦。或许我离开,华夏就会好受。”
她将话说得很有几分坦诚,顾少卿微眯起眸子看她。摆了摆手,结束谈话:“先出去吧!”
离开一年多,让他再看不清很多事情,再回来,曾经由他指掌的世界已然变了模样。到现在谁的话该信让他颇感茫然,世人和江媚是一番说法,而华夏在他心里又独有一种样子。最让他忌惮的,不过她和林宿的关系,而两人在美国到底发生过什么偏偏又查不清楚。今天他只看到华夏冷意灼然打压江媚的样子,他知道江媚绝不软弱,而且性情偏显尖锐。但那句话他倒是不怀疑,江媚不是华夏的对手!
宋谨疯狂按动电梯,就要下去追华夏。真是拗脾气的丫头,车钥匙还在他的手里,明明来取车的,却这样跑走了。
电梯门刚一关合,华夏一双眼刹时纷纷如雨下。泪水在眸中隐忍打转了太久,这一刻终于迫不及待地淌下来,来势太大太猛,就像密雨时节忘记带伞在路上急速奔跑,繁密的雨帘将一切可见度都封锁,忽然看不清前路。
呜咽着嗓音拔通林宿的电话,刚一开口,一句残破的话都说不出,彻底放声大哭起来。
“林……宿……呜……”
林宿看着不羁闲散,实则不是什么无业游民,而且一般时间业务繁忙,每天手下划出的单子,批复的文件通通数目不小。这一刻手下就有上亿的案子,交易方正坐在对面沙发上睁睁地瞧着他。听到听筒内溢出的哭声,业界里出了明的优雅王子也忽然乱了分寸。“霍”地站起身,面部明明冰冷,眼中却喷出火来。如此冰火两重天的噬杀情绪,让对面男子的手一抖,脸色都快吓白。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按理说华夏这么大个人了,又堂堂一集团总裁,谁会眼拙手欠到那个地步去招惹她。可能林宿还是改不了几年前的问法,觉得她永远也长不大,就得在他羽翼下呆着。
华夏听到他的声音更是哭得凄厉哽咽,先前就口齿不清,这一会儿更加含糊得不成样子。
林宿再没点耐心,手上的交易也抛到脑后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轻音哄骗:“乖,告诉我,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