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霍凤震惊转头,瞪向神色恭顺的沈今,罪魁祸首居然还是那个霍凤!
这个霍凤到底想干什么,她竟然让一个健全的男人变成一个阉人,变成阉人也就罢了,还将这个阉人留在身边委以重任!
怪不得沈今会那么狠厉的踹她一脚,若换做是她,怕不早就宰了这个霍凤!
冷汗再度潺潺而下,她知道那个霍凤在想些什么了。
她是在看戏,她完完全全将沈今当成了一个玩物,就像猫逗弄老鼠,看着老鼠不断挣扎扑腾,时不时伸出爪子将它打压,磨掉它的戾气除掉它的爪子,最终让这老鼠彻头彻尾成为一个废物。
沈今面色依旧恭顺,似乎压根没有听见她们的话。
这只老鼠现在是已经甘心成为猫的玩物,还是其实只是暗中蛰伏准备新一轮的报复?更或者,鸩杀霍凤其实就是这只老鼠所为!
“沈今!”极度震惊之下声音不免有些软,霍凤深吸了口气,强笑道,“你去帮如夫人更衣吧。记得找些好看的衣服,千万别丢了我们霍家的脸面。”她顿了顿,瞥了眼地上颤抖不止的老嬷嬷,声音发冷,“你这个不开眼的奴才,身体残缺总比你这心思不正的蠢奴才好上太多,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也配在妹妹身边伺候?二十大板也就罢了,从今往后你就滚到伙房干活去,别让我见着了你!”
她这是在为他说话么?
沈今心中一动,忍不住抬头看了霍凤一眼,目中光芒一闪而逝。很快便低下头,“小的知道了。”
他走到床榻边冷眼看向那个已经断气的女子,她不过嫁入霍家才三载,居然被折磨的容颜憔悴。她不是第一个被霍凤玩死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其实她这么一死反倒是解脱了。
不着痕迹的偷觑了霍凤一眼,她的眼底依然残留着震惊同情。心中冷笑了声,又是在演戏罢,只是她这演技愈来愈好,连他都差点被她触动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她要对付的人又是谁?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看着,然后……等着……
清秀眼眸微微变色,无人察觉的眼底全是杀气。
轻柔抬起如夫人的左臂,顺势滑下握上她的左手准备为她擦手,忽的眉头轻拢,动作顿了下来。
如夫人手掌里有东西。
他心神略动,手掌微拳便将那东西顺势拳入自己掌心,手再一缩一滑,东西已悄无声息的囊入袖中。下意识看了霍凤一眼,额上不由自主滑下一滴冷汗,暗自定下了计议。
一会功夫如夫人已经换上了盛装,略施脂粉,除了颈部那道触目惊心的青红勒痕外仿佛只是睡着一般,居然很是柔美。
霍凤叹了口气,“如夫人娘家还有什么家人?赶紧通知了吧。”
霍凰目中闪过疑色,“姐姐忘了,前段时日三娘的母舅因贪了户部的税银,男丁全部赐死,女子全部发配边疆充为军妓,留在京师里的只有三娘一人了。”她一边说一边看向霍凤,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什么东西。
霍凤长她不过一岁,从小到大事事都压了她一头,论身份论地位论才情她哪里不如她。只不过,霍凤胜在比她狠比她绝,更比她敢。
她甚至可以断言,先王猝死,跟霍凤绝对脱不了关系。自霍凤清醒以后,言行举止无不透着诡异,不若平日里的狠辣果断反倒处处心慈手软。难不成死过一次之后,她便弃恶从善了?
霍凰心中冷笑,若真是这般,霍凤真的疯了,光是论她以前干下的恶事便足以让她下阿鼻地狱不下十载,如今要改,迟了!
霍凤闻言一惊,转头看向床榻上已无生气的柔美女子,她果真是因为娘家无人才自杀的?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活着尚可为他人谋些好处,死了真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姐姐,你真的忘了?”霍凰看着她试探开口,心中愈发起疑。
霍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旁边沈今咳了一声接口道,“二小姐有所不知,主子虽然吉人天相救回了性命,可那鸩毒毒性强烈难免有些微损伤,冷御医也说了,主子虽然现下失去了些记忆,但只要用心调理,假以时日一定会恢复的。”
“哦,是冷和说的?”
“是是是,冷和确实是这么说的。”霍凤丢了一记感激的眼神给沈今,沈今见状愣住唇角却忍不住微扬。她看向霍凰,赶紧岔开话题,“说起冷和,这几日倒是不曾见到他了,我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还想请他瞧瞧呢。”
霍凰闻言愣了愣,面上闪过一丝不豫,随即语笑嫣然,“想来这几日太医院诸事繁忙,连我都不曾见着他。姐姐既然想找他,我待会就差人去通知他一声。”
这几句话说的既亲且密,明明白白昭示着主权归属。
霍凤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其中的防备意味,只得干笑了两声,“那行,就有劳妹妹了。”念及冷和温和真挚的笑,心中忍不住一阵唏嘘,文质彬彬佳公子配了蛇蝎女,真不知这天启的月老是不是糊涂了。霍凤面上带笑竭力释放最大的善意,“冷和岁数也不小了,我看过段时间就替你们俩将婚事办了,省的冷和对妹妹你牵肠挂肚的。”也省的你防备的像只带刺的刺猬。
霍凰万万没料到霍凤会说出这种话来,饶她心有千千结也不由愣住。心中又恐又慌,她嘤咛了声抚上额角,软绵绵的往地上一瘫跪倒在地,“姐姐……”抬脸,脸色惨白,一行泪滚落两腮,身子不住的颤抖说不出的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