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那些。”寒淋漓的语气很平静,平静中渗透着执着,夹着无穷尽的悲痛与绝望。她不是有仇必报的人,但是这一次,老天要了她的命,却没有将她的灵魂带到另一个时空,她不知道老天有何安排,她只当老天不带走她的灵魂,却是再次重生,是给她为洛氏皇族复仇的机会,给她手刃离落的机会,给她救孩子的机会。
“为什么要如此执着?”濮阳寒握紧拳头,铁青的脸变得狰狞,昭示着他隐忍的怒气快要一触即发。他都退让到自己的底线了,她为什么不见好就收?
“因为我不是寒淋漓。”茫然的睁开眼,寒淋漓俯在濮阳寒耳边,一字一字清晰的穿透他的耳膜。
说完,寒淋漓趁濮阳寒愣住时,掰开他缠在腰间的手臂,退出他的怀抱,无视烫伤的脚,朝屋外走去。屋里有濮阳寒的气息,压得她快透不过气,她需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沉淀思潮起伏的混乱思绪。
“愚昧的女人。”等濮阳寒回神时,才发现怀里已经空荡荡了,屋子里也已经失去了她的身影,只留下她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低叱一声,冲出屋子,濮阳寒冲出去,才发现寒淋漓跨出冷宫的大门,纤细的背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落寞,好似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卷走。目光落在她的双脚上,双眸迅速冷凝,这该死的女人脚受了伤,又不穿鞋子,还敢跑这么远,身影掠过,扣住寒淋漓的手腕,“谁准你出冷宫?”
“我不是寒淋漓。”没回头,目光落在前方,寒淋漓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是寒淋漓,自然可以无视他的命令。
“哈哈哈。”怒极反笑,濮阳寒双眸微眯,眸中寒光一闪,目光锋利的恨不得割破空气,周身散发出凌厉的肃杀之势,令人不寒而栗。扣住寒淋漓手腕的大手,大力之下恨不得捏碎,用力一带,将寒淋漓困在怀中,俯头给她一个窒息的吻。
“濮阳寒,你除了这招还会什么,听着,我不是寒淋漓,你没有资格这样对我。”寒淋漓真的怒了,不是因为濮阳寒冒犯自己,而是因她明明有机会要他的命,可手攀上他脖子的时候,软了,她杀人从不手软,为什么对濮阳寒自己就是下不了手。对离落她也下不了手,那时候对离落还有爱,所以下不了手,离落也只给了她一次机会,可濮阳寒给了她很多次机会。
“没有资格,那谁有?司马荣,还是那个紫?”濮阳寒抓住寒淋漓的双肩剧烈的摇晃着,双眸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出火焰。
紫,是寒淋漓心中抹杀不了的痛,那个像阳光一样的男孩子,在艰苦的训练中,在黑漆漆的小屋里,用他身上的阳光照耀着自己,在选择生命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对他有无尽的思念,有万般的愧歉,当相互扶持的伙伴突然变成对敌时,虽下不了手,可她心里确实动过杀念。
她没紫那般豁达,那般重情,结束自己的生命成全别人,就算是紫也不例外。后来她学会重情,学会付出真心,可得到的回报,是伤害,是利用,是背叛,是以死为代价。这就是她的报应吗?祸及两世,这一世她要管住自己的心,才不会有伤害,才不会有彻骨的痛。
“无论你是何人,都逃避不了你是朕的女人的事实。”冷宫外一地清凉,他将她压在身下……
空气中迅速漂浮着阵阵糜烂的味道,肌肤在空气中暴露无遗,冷风吹过,身冷,心更冷,冷得颤抖。
偏头看着月光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寒淋漓愣了愣,这一瞬间,空洞的目光不见一丝的痛苦,只剩下空洞的死寂,连心也停止了挣扎,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心抗拒与否有何意义,不重要了,似乎是心死了,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血腥味起,濮阳寒的理智复苏,她才流产,又伤了身体,他这样只会伤害她。一拳挥在地面上,看着毫无生气的寒淋漓,悲痛的情绪滚滚而来,是心痛,还有那莫名的情动,捧起她的小脸,心痛的吻落在她眼角,“为什么要激怒朕?”
“没有人想激怒你。”心扉裂成一地的碎片,痛到了麻木,寒淋漓闭上双眸,却没有睡意,所有的痛席卷进脑海里,她并没有因痛而拒绝那些回忆,相反她要清晰的刻进脑海中,那些痛可以随时提醒她,吃一堑长一智。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为什么不挣扎,为什么不阻止朕?”寒着声,濮阳寒质问道。
“挣扎只会是伤上加伤,你濮阳寒要做的事,谁阻止得了你。”寒淋漓的话让濮阳寒无语反驳,是啊,挣扎也是垂死挣扎,他决定要做的事,势在必得,谁也无能力阻止。
“该死的。”手伸到她的后背,粘稠的液体让濮阳寒明白那是什么,濮阳寒一声低咒,来不及为她整理破裂的衣衫,抱起寒淋漓朝屋里飞奔去。
“外面那个盒子里有药。”寒淋漓本想躺着,可被濮阳寒阻止,寒淋漓执拗不过他,只能乖乖趴在床上,背上的伤暴露在濮阳寒眼中,冰冷的目光渲染上自责。
濮阳寒跑出去,很快找到寒淋漓落在院子里的药盒,打开盖子看着里面放着的药瓶,很多药,大多都是疗外伤用的药,那些药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他的心脏。寒淋漓背上的伤看起来触目惊心,却没有那天他鞭挞她时伤得重,只是新伤加旧伤搀和在一起看起来惨不忍睹。
上好药,濮阳寒想将她抱在怀里痛惜,可又怕碰到她背上的伤,只能扯过被子轻柔的盖在她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