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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无奈

坤元13年2月5日,周元凯、周世平离开山南省,赶赴上谷郡周家庄。离春节还有7日,两人甚至来不及回京城,2月19日之前,两人必须赶到山南省。从济开州到上谷郡,最近的路途,也有1600多里地,路途之中便需要10日,两人在周家庄的时间只有4日。

周元凯是巡抚、周世平是知府,两人如今对时间的控制自由很多,反正新官上任,必然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众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就是有意见,在山南省内,什么人敢开口提出来。

2月9日,亥时,周元凯、周世平携带30名府兵,抵达上谷郡周家庄。众人几乎是不停赶路,除了吃饭,毫不耽误,5天下来,也累坏了。

柳夫人已经歇息,听闻周元凯、周世平回到庄园,赶紧起身迎接。柳夫人心情复杂,说不清楚感受,周述平、周归平的事情,还瞒着他们,如今周述平、周归平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安排的什么事情,柳夫人觉得,钱大钧为周述平、周归平安排事宜,可能与周元凯出任巡抚有关,想到这些,柳夫人心里便不痛快。

周元凯、周世平和柳夫人见面之后,便洗漱歇息了。

2月10日,辰时。

周元凯带着周世平以及周家庄子弟祭祖,他发觉周世平、周归平没有在队伍中,感觉有些奇怪。

祭祖完毕,周元凯依照惯例,和柳夫人到书房去交谈去了,周世平闲着无事,便和一同来的府兵,离开庄园,在外面闲逛。

这次的春节,必须在周家庄过了,还有两日,便是大年三十,正月初二,周元凯、周世平便要离开周家庄,赶赴山南省,周世平不禁有些腹议周家家训,这不是折磨人吗。周述平、周归平不在庄园里,周世平也有些奇怪,不过并不关心。

一个时辰后,周世平和众人回到周家庄。

进入大堂后,周世平便发觉气氛微妙,能够进入庄园大堂的,必须是庄园子弟,奴仆丫鬟没有得到许可,是不准进入的。

大堂里的人,神色间都有些慌张、不安,毫无节日气氛。

周世平没有去问任何人,到大堂看了看,便离开了,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周世平有些恼怒,马上就是春节了,难道周家庄遇到了什么大事情吗,父亲和自己刚刚回到庄园,就是想着舒舒服服过节,未必庄园还有什么麻烦吗。

周世平马上想到了周述平、周归平不在庄园里,已经是腊月28了,两人应该没有地方可去啊,周雨馨在上谷郡,可是与夫家关系不好,两人也没有可能呆在周雨馨那里,再说了,魏明阳出任上谷郡知州,不是什么好事情,这次,父亲周元凯便是要告诉大娘,从现在开始,周家庄要特别低调,魏明阳从各方面说,比毛开胜要厉害许多。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周世平去吃饭时,没有看见父亲和大娘。周世平可以肯定庄园里有事情发生,而且和周述平、周归平有关。不过,周世平是晚辈,不好去干扰父亲和大娘,他想到了周延平,周延平已经通过了府试,是大周国的秀才了,正在努力温习功课,准备参加坤元13年9月的乡试,自己和周宗平的境遇刺激了周延平,周延平读书特别刻苦,一般情况下,不关心庄园里的事情,周世平回来后,也不好去打扰,不过,周世平估计周延平肯定知晓庄园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延平哥,还在温习功课啊。”周世平看着脸色苍白的周延平,不知道说什么好。

“世平,请坐,有什么事情吗?”

“延平哥,我来看看你,没有什么其他事情。”

“世平,不要骗我了,你是来问我,庄园里有什么事情,是吧?”

周世平有些吃惊,父亲一直很看好周延平,看来周延平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能够猜到自己是有事情询问,说明周延平并不是书呆子。

“世平,这次三叔和你这么快回来,大娘没有想到,本以为山南省距离遥远,你们一时不会回来,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们。”

“延平哥,可以说说,是什么事情吗?”

“世平,难道你还关心庄园的事情吗?”

“延平哥,世平乃是庄园子弟,自然要关心庄园的情况。”

“世平,不是我多嘴,你没有在庄园里举行婚礼,庄园上下是很有看法的,都认为你是发达了,便弃庄园于不顾了,大哥和你我三人曾经共同赴韶康州赶考,相互熟悉,我相信你是有其他原因,大娘的有些脾气我亦知晓,不过,你是庄园子弟,纵有天大理由,也不能赌气啊,和庄园赌气,到头来有什么好处,吃亏的是周家庄,外人只会看笑话,后来,三叔将三娘和姨娘、弟弟妹妹接走,我便感觉到问题有些麻烦了,大娘意识不到三叔和你的作用,庄园没有三叔和你的支撑,衰落是迟早的事情。”

“延平哥,世平受教了。”周世平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周延平的认识好深刻,许许多多的事情都看见了,现在想来,自己做的是有些不妥,仅仅想着脸面、颜面,表面看,自己似乎很是傲气,实际上,周家庄收到伤害,自己能置身事外吗,周延平一直在庄园里苦读,没有出门,却和大哥周宗平有一样的认识,很不简单。

“世平,过去的就不说了,我以为,也不全是你的错,庄园里庶出弟妹的境况也太差了些。这次三叔和你回来,述平、归平不在庄园,他们到韶康州去了,钱大钧大人将他们带走了,说是在韶康州为他们谋一份好差事,上月31日,钱大钧大人带着魏明阳大人到了庄园,专门拜访了大娘,具体谈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述平和归平本月2日便离开了庄园,估计现在还在韶康州吧。”

“延平哥,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我没有多想,述平和归平读书是没有什么希望的,早些谋份差事,总比整日无事可做的好,不过,我以为,三叔已经是山南省巡抚,述平和归平最好是跟着三叔,谋取一份差事,妥当些,韶康州的条件比济开州的条件好些,只要有三叔和你、大哥的经常关照,述平和归平不应该有什么事情的。”

周世平不在说什么,周延平还要温习功课,周世平坐了一会,起身告辞了。

周世平一直在想周述平、周归平的事情,凡事有因有果,钱大钧以前和父亲周元凯同在户部,关系如何周世平不知道,不过,钱大钧大人去韶康州上任,便将周述平、周归平带到韶康州,谋取差事,看来和父亲关系不错,联想到钱大钧对周家庄历年来的关照,周世平没有多想,心里反而有了一丝愧疚,外人都知道考虑周家庄子弟的出路,自己身为4品知府,却从来想到过周家庄子弟。

晚饭后,周世平准备去见见父亲,被告知父亲累了,需要歇息,周世平想到这几日的连续奔波,确实很累,自己年轻,歇息了一晚,还是感觉到了精神不济,何况父亲。

2月10日,戌时,周述平、周归平回到了周家庄。

两人刚刚回来,便被周元凯叫到了书房,周世平很是奇怪,父亲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有精力见两人,旋即想到父亲很久没有见到两人,肯定是要问问情况的。

周世平没有什么事情,很早便歇息了。

2月11日,卯时,周世平刚刚洗漱完毕,周元凯沉着脸进来了。

“父亲,这么早来找孩儿,有什么事吗?”

“世平,跟我到书房去。”

天色尚未大亮,很是寒冷,周世平出来时,打了个冷战。

“世平,述平、归平如今是韶康州吏员了,述平出任盐课提举司库大使,归平出任副使。”

“什么?”周世平惊骇的几乎坐不住了,盐课提举司库大使、副使虽然属于不入流的吏员,但责任重大,一般都是老资格的吏员出任,而且大都是提举大人的心腹出任,这两个职位,上面有人护全,会很舒服,上面没有人照看,会死得很难看。

“父亲,您和钱大钧大人关系如何?”

“算是不错吧,上次你母亲为你的事情,去京城找我,还是钱大人帮着通知的。”

“父亲,这样的安置有些离谱啊,述平哥和归平毕竟没有什么资历,贸然出任盐课提举司库大使、副使,外人不服怎么办?”

“昨晚我问了他们,是钱大人亲自办理的,如今一切手续都办好了。世平,我有些不明白,你善于分析,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情。”

“父亲,孩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说钱大人和您都是户部出来的,关系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不过,这样的安排太不可思议了,钱大人刚刚到韶康州任知府,需要有信得过的人,可述平哥和归平值得他信任吗?”

“世平,你说的我也考虑到了,不要说钱大钧,就是我,也不会如此信任述平和归平,昨日晚间,我仔细考虑了,如今没有其他办法,若是两人不去上任,上上下下都不好说,只能要他们先干着了,离开庄园之前,我修书一封,感谢钱大人,请他代为照顾述平和归平,世平,我很是担心,韶康州熟悉之人只有已经致仕的徐义松大人,若是述平和归平遇见什么事情,鞭长莫及啊,如今你大娘很是高兴,我亦有些无奈,不好将话说重了,你大娘不明白官场之中的险恶,总以为述平和归平谋取到了好差事,哪里有这么简单,述平和归平有些不省事,让他们出去磨砺一番也好。希望他们不要闯祸。”

“父亲,您怕是多虑了,述平哥和归平有钱大人的关照,会出什么事情,孩儿这点还是明白的,淮扬州盐课提举司的库大使、副使,只要不是犯下杀人造反之罪行,孩儿保证能够让他们相安无事。”

“但愿吧。”

周元凯、周世平在周家庄仅仅呆了4天便离开了,周述平、周归平也许是有了差事,看上去稳重了许多,见到周世平亦是老老实实,柳夫人心情很好,几天来都是笑容满面,周元凯、周世平离开时,柳夫人一再嘱托,今后有时间多回周家庄,还有意无意提到晴怡郡主,明年也该在周家庄过春节了。

周元凯、周世平都是带着心思离开周家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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