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友一路到了老虎家里,上楼后老虎坐在客厅里默不作声的看着电视,半夜三更的连大门都没关,马友道:虎哥,我来了。
老虎点点头用遥控器关了电视,司机将门关上,两人坐到老虎身边的沙发上,老虎似乎有些疲倦,道:你把砍人的小子收了?
马友道:没错,不过事情有些麻烦。
老虎道:不就是砍了几个痞子吗,没什么大不了,牛常山和我关系不错,到时候赔他点钱了事,谅他也不敢和我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马友道:倒不是牛常山这头的,关键是这小子顺带砍了一个便衣,而且就算那个便衣挨刀最狠,不一定能挺过来。
老虎眉头一皱道:你是不是疯了?
马友道:所以我没把人带在身边,让他暂时躲在乡下。
老虎沉吟了一会儿道:那样也好,如果警察没事,再说后面的事情。
说罢怔怔的发呆,马友连问了两句,老虎都心不在焉的答应,见此情景马友起身道:虎哥,咱们走了,您休息吧。
老虎点点头,不过等马友走后他无论如何睡不着了,巨大的矛盾冲击着他的内心,一边是希望他浪子回头对他有养育之恩的阿姨,一边是指望自己扬眉吐气的兄弟,自己到底应该如何选择?
当然老虎心里也清楚这次的选择将直接关系自己的人生,肯定是无法轻易做出选择的,但是他必须要选择一个“方案”,否则他那头都不能让人满意。
想到这里老虎烦的翘起腿狠狠砸在茶几上,过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老虎揉了揉眼睛,头脑发昏的开了门,巴老怪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道:虎哥,顺子的腿有希望了。
来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样子忠厚老实,有点像靠力气吃饭的人,老虎打了个招呼道:你有把握能治好我朋友的腿上。
那人头直点操着一口十足的山东口音道:俺家里祖传的专治断骨的伤药,不管这骨头断了多少年,只要抹上俺的药,保管是药到病除。
老虎道:你这么有把握?
那人道:老板放心,俺家祖传的手艺,不知道瞧好了多少口子,我保证你朋友能站起来。
老虎道:几个疗程为算?
那人道:按年限,一年四贴药,你自己算呗。
老虎道:顺子的腿断了几年了?
巴老怪道:五年前断的。
老虎根本没问价格道:先拿二十贴。
巴老怪一犹豫,老虎皱眉道:我说话没听见呢,让你先拿二十贴,要钱我让小风给你。
巴老怪道:他一帖药一千块,我看还是买两贴试试再说吧。
那人道:你介个大哥真会说笑话,治病的事儿还能试试,俺给你保证能治成功,这又不是吃菜。
老虎道:他说的没错,别耽误了治疗,再说就是没作用,中药抹在腿上也不会有副作用。
巴老怪知道老虎内心觉得亏欠顺子,出手绝对不会小气,也就不再说什么,拉着医生道:去你那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药,你可别骗我们医生道:瞧你说的,医者父母心,我能骗这缺德钱?
巴老怪不再说什么,带着医生出去了。
老虎下楼,去街边的馄饨摊吃了一碗馄饨,头脑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他漫无目标的在大街上走了起来,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八年前只要出门,无论做什么事情,他身后最少跟着三四个手下,一是因为江湖地位,二是因为以他的身份不适合一个人乱走,类似于今天这样在别人眼里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他却觉得是一种很奇特的尝试,虽然少了前呼后拥的威风,却也有一份难得平静。
老虎仔细看了看街上四周,只见急匆匆上班的年轻人,早锻炼结束回家的老年人,去上学的孩子,他们似乎都很满足,不过老虎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也许他有的欲望,路上这些人中有的也会有,区别是自己曾经得到过,而对方只是空想。
胡思乱想之际老虎猛然看到一间棋牌室门口站着一个拄拐棍的中年人,只见他身着一件翻毛领的黑色夹克,身材高大健硕,脸上有一道月牙形的伤疤,整个人看来彪悍异常。
老虎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个人就是沈青勇,一个曾经被他成功打压的五体投地的对手,却又在他坐牢后夺回了所有曾经失去的东西,步步登天,如今这个人又站在了他的面前,似乎他身上有磁铁,老虎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老虎身旁忽然有声音道:你想干嘛?
老虎顿时停下了脚步,因为这个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随即转过身子果然是他,老虎微微点头道:王局。
这位长平市公安局的二把手表情有些严肃的望着他道:你不是才出来就又想要搞事了?
老虎犹豫了一会儿道:我早就没那个心思了。
王局道:那边站着什么人你以为我看不见?刚才你想过去,我想你不会否认我的推测的?
老虎笑道:我还真要否认一下,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王局说的是谁。
王局道:连老虎都开始装糊涂了,看来世道真变了,不过能有这样的态度我很满意,但还是要给你打个招呼,千万别搞事,我知道你才出来,但未必坐过牢的都会改,不过我希望你是真的改过了。
老虎道:现在长平早就不是八年前的那个长平了,你们要对付的人不是我,我现在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王局道:有你这一句话那就最好了,以后没事常来这里转转,我早上都在这里吃早饭,如果有机会我请你吃馄饨。
老虎笑道:那就太好了,希望能有这个机会。
刚要走王局又叫住他,递了一张名片给他道:这里有我的电话,如果你真想好好做点事情,却又有人不能给你消停日子,千万记住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不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