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妾是薛姨娘,见过大少奶奶。”那位穿着打扮都很华丽的姨娘道。
“薛姨娘免礼。”枯蝶用手托起了薛姨娘行礼的身子,这位薛姨娘的出身众说纷纭,但传说的最多的一个版本是某个三品大员之女,但后来不知什么缘故,竟被先皇下旨赐给了裴侯爷当小妾。
这皇上赐的,身份自然不一般,当然,除此之外,她还生了一个比较争气的儿子,那就是裴三少爷,裴奕涵的庶弟,裴奕涵的这位弟弟今年二十二岁,但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当然,如果裴奕涵十七岁第一次成亲的话,他的孩子恐怕也不小了。
那个年龄最大的果然是冯姨娘,虽说她本比裴侯爷大两三岁,可如今看来,她却苍老的多,也许,这些年来,这日子确实过的不怎么样。
另一个是个姓王的姨娘,对大夫人神情也比较恭敬,因为她本就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后来才被裴侯爷收了房的。
这年代,男人三妻四妾确实很平常,但枯蝶对裴侯爷的印象还是打了个折扣,现代女子有一句很流行的话,那就是,男子和小裤裤是不能共用的,她深以为然。
要是裴奕涵以后也学他老爹的样,她宁肯阉了他,也不会妥协。
随后,几个人又坐了下来,说一些闲话,枯蝶不动声色地打量几位姨娘的神色,几位姨娘也在打量她,毕竟,将来有一日,裴侯爷,裴大夫人去了,这长房的当家就有可能落到枯蝶的身上,以后她们这些姨娘的命运都要受当家主母的制约。
枯蝶留意最多的就是那位冯姨娘,她注意到,每次她的目光扫向冯姨娘的时候,对方就把目光转开了,不敢与她对视,看来,这里面果然有点文章。
后来,几位姨娘知趣地回自己院里去了,裴大夫人让周围的人退了下去,才开口道:“是不是赵妈妈哪里有眉目了?”这件事成了裴大夫人的心病,她觉得自己从来不曾亏待过赵妈妈呀,为何她要这样害自己的儿子,儿媳。眼中哪里还有她这个主子过?
“是找到了一点线索,不过还要再继续查找,这件事情,夫君会处理的,娘就不要担心了,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让自己烦心。”
枯蝶当然知道大夫人什么地方想不开,只能劝解道。
同一时刻,在裴老祖宗处,裴老祖宗,裴老夫人,裴三夫人,裴七夫人,几个人正在打马吊。
所谓的马吊,就是现在所说的麻将,在唐时本就很有名,这个东唐,虽然皇帝不再姓李,反而姓唐,可这打马吊之风也是很流行的。
“听说老大媳妇今个身子不舒服?”裴老祖宗状似无意地道。
“是说有些不舒服,可能与那死去的赵氏有关。”裴老夫人知道自家婆母问的是裴大夫人,当下回道。
“不过是死了一个婆子,就算曾是她的人,也不必这样,这孩子也真是的。”当着裴三夫人,裴七夫人,其他两个孙媳的面,裴老祖宗说话的口吻还是带了点亲昵。
“大嫂的性子就是这样,老祖宗您是知道的。”裴三夫人笑道。
“也是,媳妇,你看蝶儿这孩子怎样?”裴老祖宗手中的牌没有停,又问裴老夫人。
“这,她进门的时间还短,身子骨又不是很好,有些事情短时间实在看不出来。”裴老夫人稍微等了片刻回道。
“是吗?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显然,裴老祖宗并不满意她的回答。
“不过,从她对那两个通房的态度来看,她处事的手段倒也清新别致,又不显得狠毒,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是老祖宗您有眼光。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家还能养出这样的女子来。”
裴老夫人口中虽然赞赏,可多少也存了几分疑心。最近,叶家那边的资料也送来了一些,这个闺阁中的孙媳妇实在看不出有这样的本事来。
更不用说,谈笑间,就除掉了一窝山贼,这样的女子,如果是个安分的,自然能够担起着大家族的主母之位,如果不是个安分的,恐怕就不是福而是祸了。只是这些事情,想必也是瞒不过老祖宗的,不过既然老祖宗不说,当着两个儿媳妇的面,她也不会明说。
“你们还真当我有先见之明呀,当初不过看到她的画像就觉得很对眼缘罢了,没想到,她的福气实在是很不一般的,这行为举止,就算是我们‘七姓’之家的女儿们恐怕也没几个比得上的,我们结亲看家世,为的还不是孩子们的夫妻有话说,和和美美,如今看来,倒是我们裴家捡了一个宝了。”老祖宗这话中明显多了几分赞赏。
“我们世家的女孩子自然也是有很多不错的。咱家几个姑娘也是很不错的。”裴老夫人心中对裴老祖宗如此抬高枯蝶还是有些不快的,就算叶家的这个不错,但大多数非世家之女都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她心中还是存了一份要给孙儿再娶一房平妻的心思。
“这家里终归是要交给他们的,这大家族,什么事都有,明里暗里的,如果没本事处置,最好就不要进这样的门。在这一点上,当然是同样出身的能干一些,不过,没有福气进咱家的门也是枉然。”
裴老祖宗也出身于‘七姓’之家,大家族的争争兜兜,是从小看到老的,她当然知道,当家主母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些年来,裴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下决心查过,可最终总是查不出个头绪来,有些事就变成了一根刺,不除,就算她去了也不瞑目,如今,她对新进门的这个重孙媳妇是抱着相当的期望的,又何尝不是拿她来试水的,既然成了长房媳妇,有些事情是躲也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