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蝶知道,刚才五少奶奶的事情是少恨宝贝解决的,这些人还是没吸取教训,不给她上一课,总觉得心中不舒服,所以,又出口挑衅了。
裴奕涵手中的筷子顿了一顿,仍是一脸冰寒,目光却扫向了与他同桌的裴老国公与裴侯爷。唐少恨小盆友本来还在纠结他那美丽娘到底吃不吃醋的问题上,此时,明显觉得身旁的冰块脸叔叔身上的寒气重了些,也抬起头来四处观看。
枯蝶看到许多人的目光再一次汇聚到了她的脸上,心道,瞧这一顿饭吃的,都是什么事呀,可面上仍是一派坦然大方,就好似三姑奶奶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说不定人家正嫉恨着她凭空要了人家一千两银子的嫁妆呢。
事实上,三姑奶奶是真的心疼她那一千两的银子呢,昨个又听了几句闲话,现在心中正窝着火呢?这股邪火泄不出来,她憋的慌。聪明人刚才看到,这新媳妇有了小王爷这个靠山,早就打消了原先的计划,只有三姑奶奶这种蠢人,哎!不说也罢!
“我说三姑奶奶,看你这话说的,就算是乌鸦,进了咱们裴家,老祖宗也会让她变成凤凰。”六夫人向来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哪里有热闹,她就往哪里凑。其他人都装作没听到,她偏偏将话题挑明了。
“六孙媳,你刚才说什么,这人老了,有时耳朵就不好使。”裴老祖宗刚才还一脸慈爱的脸,此时阴的不能再阴了。
“回老祖宗的话,三姑奶奶说,这乌鸦进了金銮殿,也变不成凤凰。孙媳就说,这乌鸦进了裴家,老祖宗也会把她变成凤凰。”
六夫人一看,裴老祖宗的脸色有些不善,突然觉得你自己刚才不该火上加油,可如今,为时已晚,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回答。
“哦,是这样呀,三孙女,老祖宗我坐的有点远,没听清楚你刚才说过的话,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
裴老祖宗将矛头对向了始作俑者的同时,偏过头对上唐少恨小盆友时,还特意眨了眨眼睛,就如同扮了一个鬼脸一样,想想一个老太太,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这么滑稽的表情,大厅内的其他人不可能看不见,枯蝶心中扑簌一下,面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心理学家说,老人们老了就跟孩子一样还真没说错。
唐少恨小盆友先是有点疑惑,也对着裴老祖宗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眨完突然装作害羞状用胖胖的小手遮住了小脸,好像不忍看到裴老祖宗这副样子似的。
面对裴老祖宗这种作态,枯蝶觉得要是她面无表情的不予回应,说不定就会让老人家觉得无趣,下次,人家恐怕就不愿意帮她出头了。
虽然,此时,裴老祖宗的出头毫无必要,多少人曾千方百计要过她的性命,她都不以为意,别说一个愚蠢的三姑奶奶了。寄人篱下,还不懂得收敛,真是人见人厌。
只是此时,枯蝶还不知道,这个看似愚蠢的三姑奶奶因为她的愚蠢,日后差点就酿成一场大祸。不仅她深受其害,就连唐少恨小朋友也遭受了池鱼之殃。
在大厅这么多人的目光看着,三姑奶奶无奈之下,只好站起身来,将她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老祖宗我还是听的不清楚,再说一遍。”本来三姑奶奶的声音已经不小了,这大厅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了,可她老人家偏偏说没有听到,三姑奶奶无法,只好再次重复了一遍。
“还是有几个字不清楚,三孙女,你声音这么小,是不想回答我的话不成?”裴老祖宗还是不放过三姑奶奶,此时,裴府上下都知道,这下是老祖宗明着帮着新媳妇出头了,当下,就严肃了神色,静观其变。
三姑奶奶此时脸上的表情可真的是红的发黑了,重复的声音也一次比一次高。
“冰块脸叔叔,你们家也有金銮殿吗?不是皇伯父住的地方才有的吗?”唐少恨小盆友很能感兴趣的看着大厅中发生的这一幕,然后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了。
闻言,就连裴老祖宗也是一愣,唐少恨小盆友的伯父,就是当今的皇上,金銮殿确实只有皇家有,而且是独有,她老人家本来刚才确实打算为新的重孙媳妇撑撑腰,府里有些人,是需要敲打敲打了,却没想到,竟然连她也被这小王爷给抓住了话柄。
想到这里,裴老祖宗突然大喝一声:“大胆,媳妇,你是怎么教闺女的,难道不知,金銮殿,凤凰这些词都是犯禁的吗,怎可随意出口,三孙女,还不跪下。”
三姑奶奶不自禁地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金銮殿,凤凰,这些词作为俗语,民间有时也常用,但是在这些世家中,可是要极力避讳的语词,稍微不小心,就会被人认为有谋反之心。
裴老祖宗这么一说,连裴老国公,裴侯爷的脸色也变的严肃起来。
大厅一时之间,空气变的凝滞起来,落到枯蝶身上的目光,更变得有些晦涩不明起来。谁都知道,老祖宗这一发作分明是为新的重孙媳妇撑腰。
“乐棋,既然说了不该说的话,你自己掌嘴吧。”裴老夫人早就开出裴老祖宗生气了,此时,连她也遭受了池鱼之殃,不由狠狠地盯了三姑奶奶一眼,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命令。
“老祖宗,老夫人,请听孙媳一言,三姑姑说的话语,虽然用了不该用的词,但道理还是有一些的,像我们裴家的女人,要是进了金銮殿,那永远都是乌鸦。只有坐在凤座上的皇后娘娘,还有其他几位娘娘,公主们,她们才是真正的凤凰,看在三姑姑有口无心的份上,就别继续追究了,这饭菜都快凉了,别吓着小王爷了。”就在三姑奶奶要自己掌嘴时,枯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