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夜魔天真不是读书的料,一段《大学》的开篇,教了他n遍,他愣是一遍也背不下来。她被他彻底打败了!
热血直充脑门,她看到一个个倒立着的学生围着她指指点点,嘲笑声不绝于耳。夜、魔、天,你这个暴力狂,我跟你没完!
她身子用力一挺,背仰着从高树上掉了下来,摔了个落地开花。死鬼,我不就是说你蠢、说你笨,然后还揪了下你的耳朵吗?有必要把我挂到树上去吗?丢死人了,此仇不报,她誓不罢休!
“公主,你没事吧?”
一只手向她伸来,她抬头看到手的主人,愣了下。他不就是一直在追求紫儿的刘公子吗?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那也就是说紫儿跟他摊了牌?
她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自己撑着地起了身。他一路尾随着她,不时地献媚、献殷勤,如同他先前追求紫儿时一般。看到他这副嘴脸,她不由得想到了盐水土豆泥……恶!她扶着树干一阵呕吐,也不知是方才被倒挂在树上的缘故,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公主,快擦擦嘴,干净的。”
刘公子递过来一块绿色的锦帕,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想必是他的情人送的吧。她可不敢用他的东西,说不定早有几十个女人用过。
另外一边递来一块灰色的帕子,布料普通,没有任何花纹。她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接过。帕子上带着芳草的清香,跟他身上的香味完全吻合。
她擦拭完,将帕子还给了冰司,侧目间看到不远处的墙角有个背影落寞地转身。那不是紫儿吗?她是不是看到了方才的一幕,发现了姓刘的本性,所以伤心难过?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为他伤心,希望紫儿能尽快从阴影中走出来。
“冰司,我不想见到不相干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她冷冷地吩咐了声,擦着那所谓的刘公子的肩而过,彻底无视他,最鄙视借着女人上位的男人。
她没兴趣去关心冰司究竟是如何处置姓刘的,她现在更关心的是紫儿,她的初恋就这样终结,只因了身份的差别,她会恨她吗?
之后的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紫儿的踪影,她开始有些担心她,还特意吩咐了冰司去寻她。她该不会想不开,自寻短见吧?
再一次直直闯入夜魔天的房间,真服了这家伙,又在打瞌睡!他除了睡,到底还会做什么?
“妖儿,不要走!”他在睡梦中低吟,俊眉轻蹙。
原本满腔的怒意顿时消失殆尽,她俯身抚上他的脸,眼神逐渐柔和,有些心疼他。他的爱如此热切,而她这样自私,她真觉得对不起他。俯首吻上他柔软的唇瓣,睡梦中的他是另一番风情,她的心逐渐为他跳动。
他的双眼忽然倏地睁开,与她四目相对,她看着他的眼神由迷茫到震惊,最后是盛怒。
“啊……”很不幸地,她再一次被他丢出了窗外。这一次,她承认她是咎由自取,谁让她穿着男装偷吻他,还让他逮个正着。
“我警告你,我不喜欢男人!”窗内是他的暴喝声直灌耳中,她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不能言。一定是她当日在水潭中踹他下水得来的报应,她深信不疑。
“夜魔天,你好样的!”她爬起身,愤愤地离开了院子。打又打不过他,只好视而不见,让他见不到妖儿,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出门时,正好碰上月护法,她便用帮主令支使他去帮她找紫儿的下落。天魔帮人多势众,找起人来也快,总比她一个人胡乱瞎找来得强。
书院枫林深处,枝叶层叠铺展,时有枫叶纷落,如梦似幻。
一抹清瘦颀长的身影立于林中,执箫吹奏,一阵阵悠扬的箫声随风飘出林外,似一缕清风拂面,暖入人心,随之心神荡漾。林外路过之人,无不驻足倾听,赞叹不绝。
待得箫声停歇,窃音之路人也纷纷散去,换来的却是一身的轻松和愉悦。究竟是何人吹箫枫林中?
在枫林的西南角,一抹黑影忽然而至,上下起落,几纵几跃间,已来到吹箫人跟前。黑衣人跪膝而拜,沉默颔首,静听吩咐。
一个温润的嗓音响起在枫林中,打破了箫音止歇后仍处于沉醉中的枫林:“镇南王那边,有何动静?”
“回殿下,镇南王那边已经一切就绪,就等着下月初十韩皇亲临书院的日子。”
“通知镇南王,没有本殿下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尤其不准动韩国的公主。倘若他擅自行动,就别怪本殿下心狠手辣。”一抹蓝色的幽光划过眼眸,随即又恢复成深蓝的汪海,泛着微微的凌波。
黑衣人诧异地抬头,刚好捕捉住主子眼中的那抹凌厉杀机,忙低头应声:“是,属下这就去通知镇南王。”
黑影几个起落,又瞬间消失在枫林外,枫叶林再次恢复平静,只有沙沙的摇叶声和落叶声依稀可闻。
吹箫人悠悠背转了身,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绝美脸庞,似想到了什么,他唇角上扬,面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丰神俊朗的面容上,镶嵌着一双蓝色的眸子,此时似蒙上一层纱,朦胧而迷醉。
正前方向一声细微的响动,他的右耳稍动,似探得什么动静,全身上下处于戒备状态。一个身影轻跃,落在了他身前,冷峻的脸庞,刀刻的轮廓,侧对着他持剑而立。
“你究竟是什么人?潜入书院有何目的?”同样冰冷的声音,如同他身上的气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