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受害者是铜匦的设计者鱼保家,这天武太后接到密报,鱼保家曾经帮助徐敬业打造兵器,导致我军伤亡惨重。
那家伙说的是有根有据,就像是他亲眼看见的一样。
武太后立刻下旨,鱼保家被抓,菜市口斩首。
第一个授奖的就是有名的索元礼,是个胡子。这个人还是薛怀义的干爹。
我呸呸呸。
这家伙封的官职又是游击将军,掌管制狱之事。相当于专门拷问犯人的狱官。
这索元礼当了官,那是黄鼠狼的尾巴——翘起来了。时不时在武太后面前说那个那个大臣的说了什么意欲匡复庐陵王复位,什么起兵推翻太后的言论,弄得朝上人心惶惶,个个战战兢兢,坐立不安的。
第一个刚刚上台,第二个又来了。
这人姓来,名俊臣。也就是中国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酷吏之一来俊臣。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和州一个吃牢饭的无忧无虑的人,静静地等待秋决的好日子。
不过他这个人怎么甘心静静地等死呢。武太后的铜匦给了这人人一个天大的翻身的机会。
一般来说囚犯想要上告,那州郡刺史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不过现在武太后下了旨意,无论是何出生,只要有机密上告,就一定要带来见他。
来俊臣是第一个戴着木枷镣铐走上金殿的人。
大殿之内就只有武太后、上官婉儿和我了。
一般的平头百姓见到九五之尊都是战战兢兢的,可是这来俊臣不一样,他镇定自若,相当的冷静。双眼之中露出的凶光,让我都有点心寒。
“罪人来俊臣拜见圣母神皇!圣母神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太后点点头,说:“你说有机密大事禀告,不知是为何事?你状告何人?”
来俊臣说:“小民告的就是和州刺史李绪!”
我皱着眉头,心想:‘李绪?这人好像没听过啊!不过应该也是李姓宗嗣,说不定还是什么王爷哩。’
我说:“你告李绪,可是为了报复他判你死刑?”
上官婉儿轻声对武太后说:“这人怕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武太后点点头。
来俊臣说:“王爷,李绪胡乱判案,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硬是将清白之人诬陷为死囚,这固然客气。但就是员杀小人是个也算不上大事!小人要告的不是这个!”
我说:“那你要告什么。”
来俊臣说:“李绪身为李嗣宗亲,对圣母神皇决绝政事相当不满!在和州时常散布流言,他说圣母神皇必会篡谋皇位,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武太后一听,喝道:“什么!这些个李姓宗亲真是太不像话了!此事当真?”
来俊臣赶紧说:“此事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小人人头落地!”
武太后叹了一口气,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笑着。
来俊臣看着我说:“王爷,您听小人说,事情这样的。那日小人和几个相熟的兄弟在酒肆中喝酒,他们可都是李绪府邸上的人,我们说了一句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得民心者的天下,如今太后决绝政事,天下升平。若太后当上皇帝,我们才有好日子过!就这样我们被打入了死牢!他听说小人要上京告密,就往死里打小人。太后,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武太后怒道:“哼,这李绪真是太不知天道了!来俊臣你放心,朕一定为你做主!”
没过几天,来俊臣从一个死囚变成了司刑评事,官居三品。而那个李绪很快就被打入‘冷宫’了。
第三个人是秋官周兴,这人以前就是朝上官员,现在靠着告密爬上了秋官的高位,可他依然气势不减,连我都有点怕了。
仅仅几个月被罢免、冤杀的官员多大数十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天,我在下朝后来到御书房,对武太后说:“太后,皇嫂!周兴、来俊臣、索元礼三人滥施刑罚,陷害无辜。许多臣工含冤而死,臣弟以为此事不可在过大了!”
武太后说:“自古以来,哪朝哪代没有冤死的大臣?为了国家安危,杀一儆百,也是没法子的事!乱世用重典!”
我说:“皇嫂,江山社稷之安危须得一道德教化臣民,若一味滥杀无辜,恐怕……”
我还没说完,武太后说:“王弟,朕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朕何尝不想以道德教化天下,最好一个人也不杀!乱世用重典,现在虽非乱世,可也是一个非常之时,你个特别特殊的时期!你,应该明白!”
我叹了一口气,说:“臣弟自然之道!不过要想让国家长治久安,难道就单靠这三个酷吏来维持吗?”
武太后说:“这个朕当然知道。”
回到我的王府,我感到后脊梁一阵阵的发麻,武太后残酷的镇压开始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看着我的一家老小,思绪万千。
我自问我没什么过错,可是如今三把鬼头刀悬在脑袋上,我也有些害怕了。
卢婉玉给我夹来一块鸡腿,说:“夫君,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喝了一杯酒,说:“没什么。大家吃饭吧!”
王锦兰给我斟上酒,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有心事,你说出来,我们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我说:“这些都是朝上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啊!”
一家子看着我动也没动的碗筷,眼中满是不解。
我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黄金锏,慢慢的擦拭着,这些天死了太多人,就连空气里都有一股子血腥味。
‘李治,高宗,先皇,王兄!你赐我的这柄黄金锏能保我一个,可是却保不了你李唐的子嗣。就算我竭尽全力,恐怕也很难保住你的兄弟姊妹,你可不要怪我,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父王,敬勣给您端茶来了!”李思慧推开房门,我抬起头,只见李敬勣捧着茶盘慢慢走了进来。
“爷爷,敬勣给您端茶来了!”
我笑呵呵地说:“好!敬勣真乖!”
李思慧说:“父王,您今日似乎有什么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因为那三个新任的掌刑官的事?”
我点点头。
这时又听见门外门外一人说道:“岳父大人,小婿尚德告进!”
“进来吧!不必客套!”
“是!哦,大哥也在!”
我说:“都坐下说话吧!”
“谢父王!”
“谢岳父大人!”
“敬勣,你先出去!爷爷和你爹爹,姑父谈点事儿。”
李敬勣点点头,蹦蹦跳跳出去了。
李尚德说:“岳父大人,您今日怕是为了三个酷吏的事儿吧。”
我点点头,说:“如今朝上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就怕有一天会是自己。唉!”
李思慧说:“父王,以孩儿之见,太后这是要借三个酷吏,清除她登基称帝的绊脚石。不知还有多久!”
我说:“快了!就快了!天下大局将定,但到时死的人更多!”
这时就听见蓝斯积极慢慢地在门外说道:“王爷!宫中传旨,请王爷立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