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宗上朝有时候就是一个字——水。
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称病让武后决断朝事。
其实我知道他是和贺兰敏若幽会,不光我知道,武后也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武后并没有去管他们。
‘难道她转了性了/
我听说这高宗和贺兰敏若这对什么男女,简直是如胶似漆,如火如荼,经常能在御花园里看见他们幽会的影子。
武后难道真的会不知道。
打死王锦兰,我也不信。
现在我正跟在高宗的龙辇后面,行进在从洛阳到山东的官道上。
幢幡华盖,旗罗伞扇,香车宝马,雕鞍彩舆……
锣鼓喧天,锦旗飞扬,长长地队伍延续了两三百里。宫廷乐队钟、鼓、磬、钹、笙、笳、琴、号俱全,钧天大乐悠然飘扬。
各国使臣,东至扶桑、西至波斯,各帅扈从,牛羊驼马,填塞官道。
这是武则天构思已久的一次行动。
早在六年前,就有人上书高宗,提出封禅,武后当然同意,就让许敬宗去办理,这一晃就是六年。
就在我们出发的时候,我收到了卢国公程咬金病逝的消息。
高宗深感悲痛,赠骠骑大将军,赔葬昭陵。
我们再说说什么叫封禅吧。
这封禅就是在山顶之上筑坛祭天,向上苍报告天佑万民之功,这就是封;什么叫禅呢?在泰山下的社首山上辟场祭地,向大地报告庇佑万民之功,这呢叫禅!
自古以来,泰山封禅都是帝王祭祀天地的一项最隆重的盛事。只有在国家空前的强盛,人民安居乐业,文治武功辉煌灿烂,赫然可记的时期,这样在位的皇帝才有资格道泰山封禅。
因此中华五千年能登泰山封禅的皇帝屈指可数,在唐代以前只有秦始皇、汉武帝、光武帝三人而已。
唐太宗曾经也想封禅泰山,不过都没能如愿。
武后提出封禅泰山时他要亲率内外命妇参加奠献。
这时自封建王朝建立以来,前无古人的创举。
再说什么叫内外命妇,这就包括后宫的妃嫔、即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等。外命妇包括皇帝的姑姑太长公主,皇帝的姊妹长公主,公主、郡主、县主、国夫人、郡夫人。
我的两个老婆也包括其内。
封禅时皇上献爵,称为初献,其次是太尉献爵,称为亚献,最后是公卿献爵,为终献。
而这次是这样,高宗初献、皇后亚献、越国太妃终献。
高宗一路上都显得闷闷不乐的,这也对,因为有一个人没来,就是他的小情人魏国夫人贺兰敏若。
没办法,谁然她的国夫人称号只是一个虚名呢。
正月初一,我们这一大队人终于抵达了东岳泰山。
此地的官员早就指挥工匠在泰山南麓筑起圆坛,在社首山筑起降禅方坛,在泰山之巅筑起了巍峨的登封坛。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就连凛冽的寒风也柔和了许多。
高宗身穿衮冕龙袍在百官的簇拥下神采奕奕的登上了南麓的圆坛。
焚化完香烛纸钱,高宗手拿一杯酒跪在圆坛正中,酒杯举过头顶,说道:“昊天上帝在上,大唐皇帝臣李治,今率臣下文武百官登山致祭,深谢苍天庇佑之功。今大唐境内海晏河清,万民乐业,百灾不生,六畜兴旺,五谷丰登,人享永寿,国享太平,此皆上天浑仁大德,浩荡之功……”
‘这叫什么玩意儿啊!这家伙比我还能侃!真佩服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高宗亲封玉蝶,登上泰山之巅,在登封天坛之上向天行叩拜大礼,然后将玉册藏于玉柜之内,又将玉柜放入铜柜,再用金丝绳绑好,封上金泥,盖上印迹,恭恭敬敬地放在石箱中藏好。
初献也就这样完了。
然后是武后的亚献,在登封坛祭祀大地。最后是越国夫人的终献。
除了我这个皇上的御弟、洛阳王爷,其他的王公大臣只有站在一边干瞪眼了。
正月初六,高宗和武后在泰山下临时设立朝堂,接受百官的朝贺。
武后为了纪念这次封禅的成功,建议高宗改年号麟德三年为乾封元年,文武百官加官进爵,大宴群臣。
一连几个月的封禅大典终于结束了!我也终于可以回洛阳了。
坐在马车里,卢婉玉、王锦兰靠在我的肩膀上。
王锦兰说:“这次我们这些妇人可露脸了,连那些王公大臣都靠边站了!”
我说:“以后你们露脸的机会还多得很呢!”
卢婉玉说:“思慧他们坐在后面的车里,这么冷的天,会不会把孩子给冻着了?”
我说:“我把那件武后赐的貂裘衣拿给了他们,不会有事的。我现在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你们别吵我啊!”
说着我倒在车里,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了!
王锦兰说:“看你这个样子,哪像一个王爷!”
卢婉玉解下自己的披风,给我盖上,说:“夫君为了封禅一事,也累了,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哼!”
回到洛阳,这高宗七天有五天不上朝,,所有的政事都交给了武后和我们这些大臣。
肯定是和贺兰敏若幽会去了。上朝的时候就看见两个熊猫眼,一定是荒淫无度!
本来就有病,这些不是更糟、
这天下朝,武后说有事要和我商量商量。
我和武后并肩走着,我问道:“皇嫂,近几日似乎没什么大事!不知要商量些什么?”
武后说:“王弟,昊坤,你看这些日子皇上的气色如何?”
我摇摇头,说:“面颊凹陷,脸色灰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武后冷笑道:“你说这是谁和皇上夜夜春宵?”
我摇摇头,说:“我不敢妄言!”
武后说:“还能是谁?是那个小贱人。今日本宫要去和她好好谈谈!在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是皇上御弟,由你出面此事更好!”
我说:“也只有这样了!”
来到魏国夫人的住所,这是位于御花园东北角的一间独立地小院子,就看见魏国夫人贺兰敏若站在几株美人蕉下的大鱼缸边上,正吃着荔枝,看着缸里的金鱼。
她听见我们的脚步身,转过头来,‘呸’的一下,将一颗未嚼完的荔枝吐到了我的脚边上,转身就走。
‘这小妮子也太猖狂了!他莫非忘了她老娘是怎么死的了?莫非忘了她的这位小姨妈是什么人了/
武后厉声道:“贺兰敏若你给我站住!”
贺兰敏若站在那里,相当的倔强。
“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我并非妃嫔,请恕我不能大礼迎拜了!洛阳王叔,我这厢有礼了!”
我说:“你虽不是妃嫔,你却是皇嫂的侄女,就算不以妃嫔之礼拜见,也该以晚辈之礼拜见!你怎么能如此无礼?”
贺兰敏若冷笑道:“我叫你一声王叔,别以为我就当你是个人了!什么东西?”
这下把我的肺都气炸了,“你…你…”
武后拦着我说:“王弟不必气恼!敏若,本宫今日来找你是想问问你?”
“什么事儿?”
“皇上这些日子经常在你的宫中熬夜吧。”
“是又怎么样!他愿意来,我愿意陪他!两厢情愿!”
“皇上有多年的宿疾,你难道不知道吗?”
贺兰敏若笑道:“有病更需要有人陪了!美人在怀,心旷神怡!这是最好的灵丹妙药,百病皆可不药而愈!不信,你问问洛阳王,他两位夫人陪着他,怎么就不见他生病呢”
这下我可忍不住,说:“你胡说什么!阴阳调和,岂能无度?”
武后说:“日夜调欢,夜夜纵欲,就是金刚不坏也会渐渐掏空,以致髓干血枯!你难道没看见皇上日渐消瘦,满脸怒容!你也不小了,应该懂事了!”
“呵呵!原来皇后是在吃醋啊!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吃那门子醋啊!实话告诉你,皇上说了你人老珠黄没有半点磁力,他不稀罕你,也不会再跟你同房了!跟你虽在一个床上,就如芒刺在背,跟你行房,就像是吃一根老皮条,味同嚼蜡!哈哈哈!”
“放肆!”这下吼起来的不是武后,而是我,“你真是太放肆了!”
贺兰敏若第一次见到我发怒,真是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她狠狠地说了一句,“皇后,你就等着吧!我也不指望从你手里得到什么妃嫔的名分!我要等,过个一二十年,看看谁能熬得过谁!看看谁会笑道最后!还有你!洛阳王!你也给我等着!”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我来这里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不行!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说着左右看了看,只见地上有一根枯萎的竹竿,我一把抄起来,就要上去!
贺兰敏若退后几步,惊恐地说:“你…你…你敢!”
武后拉着我说:“王弟,等等!敏若,你看你这个孩子,今天怎么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净说些赌气的话。既然你今天气不顺,咱娘俩先不说了!立你为妃嫔的事,等我和皇上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法子?”她说完笑了笑,拉着我走了,只剩下了呆呆站在原地的贺兰敏若。
武后对我说:“王弟,今日你受辱之事,我会记在心里!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我想:‘这武后一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