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上古的天界,曾经存在过这样一个种族。他们天生是冰的儿女,对冰元素的契合度超越了任何种族,他们中的佼佼者甚至能以冰元素冻结天地间永不熄灭的灭世之炎。他们就是上古几大巅峰种族之一的冰族。
冰族的女子先天都是冰肌玉骨的体质,这不仅决定了这一种族的女子对冰元素的超强契合性,同时还让她们有着一种超然脱俗的气质。
冰族的男子亦是如此,他们没有龙族的男子的霸气,不如圣使族男子的浪漫,不比巫族男子的妖异,他们有的,只是对爱人似弱水三千的柔情,始终不悔的爱恋。
冰族的禁地上始终插着一柄黑色的断剑,一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意,滔天的恨意和剑气,似乎千年以来就是如此,从未改变过。
然而,那柄断剑却被后世的冰族青年男女尊为了圣物,原本的禁地也被尊为了冰族的圣地。
原因,就在于那柄断剑主人的故事,它所流传下来的故事:
千年以前的一个夜晚,苍穹不知为何突然的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了皓月当空,也没有了星辰闪耀,有的只是令人绝望的凄凉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这样的夜,注定了不会那么宁静。
就在夜半时分,一名身着黑衣满身是血的中年男子怀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男婴疯狂的在这漫漫的长夜里逃亡,他的身受十几处重伤,背上还插着一把透明的冰剑。
毫无疑问的,他活不过破晓的晨辉。他自己也明白,也许自己看不到日出了。所以,他要做的,是带着这个婴儿远离那个危险的地方,越远越好。
所有的希望都被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也许复仇的重担真的要压在他的肩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似乎感受到了最后一刻即将来临,他再也无法走的更远,只能停下来,把婴儿小心的放好。
然后,他将自己所有的法力毫无保留的注入到了婴儿的身体里。他在赌博,如果婴儿不能承受住这强大的法力,就会直接爆体而亡。
结果真的没有让他失望,婴儿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永远也填不满,即使是他几千年的法力也宛如泥牛入海,泛不起一点涟漪。
他笑了,望着那熟睡的婴儿,静静的笑了。他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去了,这个婴儿会成为家族的希望,他无愧为最惊世的存在,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够如此简单的容纳下他几千年的法力积蓄,未来的成就将不可想象。
他终于倒了下去,没有了那上千年的法力,他的死亡只是瞬息之间的事,然而支撑着他迟迟不倒的,只是他那一丝不灭的执念。
自始至终,这个婴儿都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更没有哭闹。即使是整个家族覆灭时那血腥的场面都没有让这个孩子因恐惧而大哭。他似乎从不知道恐惧为何物。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哭泣。
就在两个时辰之后,一个苍老的身影循着气息找到了这里,她看着那早已没有了生机的中年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双手结印,将男子的尸身在烈焰中化为了灰烬。
“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为了冰族,你们浴血奋战,到头来换回的却是被无情的覆灭,你们的坚持究竟得到了什么回报?神风,你的忠诚,究竟还有何价值?!”老妪双眼无神的望着天际,不知道在对谁诉说着。
十个呼吸之后,她收起了自己波动的情绪,抱起了那个婴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一间别致的竹屋里,一尊古朴的青铜小炉正徐徐燃烧着檀香,香雾冉冉腾起,熏烟了初晨的宁静。
“奶奶,他是谁啊?好可爱哦。”一个稚嫩的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看着老人放在她床上的婴儿。
“他叫弑夜,从今以后他将与我们一起居住,要好好照顾他,知道么?”老人溺爱的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小心的叮嘱她。
“知道啦……唔……可爱的小弟弟,来给姐姐笑一个,笑一个有糖吃哦。”小女孩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小跑到床前,逗弄着小婴儿。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小婴儿都面无表情,不会笑,也不会哭。
“好无聊,你怎么没有反应呢?算了,不跟你玩了。”小女孩嘟囔着小嘴,闷闷不乐的走出了竹屋。
“风,这个孩子原本应该成为冰族一代惊采绝艳的神话,只是现实注定了他将是整个冰族高层的噩梦。将整个复仇的重担压在他一人身上,究竟是对是错?我寿元将尽,以后的路就只能靠他自己走了。”老妪将着一切看在眼里,只是摇了摇头,待到小女孩走出竹屋之后,她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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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之后,一个古朴的小竹屋里,一名绝美的女子正小心的点燃三炷香,然后郑重的插进了面前的香炉里。
那是怎样的一种绝代风华?无论用怎样的言语都无法描绘她一瞬的芳华,任何华丽的辞藻对她而言都是那么无力:
肩头那滑落而下的三千青丝无风自拂,飘逸惊艳浮世的柔美;嫣然一笑的芳华妩媚绝代,绽放黯然星辰的惟美;拈指细雨的秀手捻弦续弹,撩拨心底久违的炫音;完美无瑕的仙颜绝色当代,恍然梦境传说的存在。
眼前的女子就是十六年前的那个小女孩,晓梦。
“夜,今天是个奶奶去世的第十年,快回来拜祭。”晓梦侧过头去,对着屋外传音,也不知道声音传了多远。
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从屋外飞身而至,对着牌位郑重的拜了三拜。
这个黑衣青年便是当年的那个小婴儿,弑夜。然而,现在的他已然长成了一个英俊无匹的青年。准确的说,那是一种俊邪到妖异的魅惑:
那深邃的瞳眸宛如两个妖异的黑洞,迷醉心神化身的明镜;嘴角妖邪的弧度亦如神祗玩味的勾勒,魅惑苍穹原色的清灵。
放眼同代的青年,能与他媲美的男子,恐怕寥寥无几。他是冰族的人,却有着比之巫族更甚的妖异。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他才能应验这一世命运。
“夜,姐姐要入世去了,现在你不要问原因,也不要想太多。等到你把那密卷上的禁术全部学会的时候,你再去找姐姐,知道么?”晓梦望着眼前的弑夜,幽幽说道,言语里尽是无奈和不舍。
“那我要怎么找你?”原本古井无波的弑夜听见晓梦的话,猛的转过身去,紧紧的盯着晓梦。
“只要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就一定能够找到我,希望重逢的那一天不会太远,夜,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我……”晓梦轻声的叹了口气,决然的转身离去,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徐徐传来的余音。
看着她的离去,他没有挽留,也没有追去。因为从小到大,她的话从来都是他的圣旨,他从不会违背。无论是她提出的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去满足她。
记得在他十二岁那年,她对他说自己喜欢泣血妖莲,喜欢那一种别样的妖异。结果他真的就跑去为她采摘这种灵物,与守护妖莲的仙兽血战了一场,最终他灭掉了守护仙兽,自己也被打得半死。
之后他凭着那一丝执念,硬撑着出现在晓梦面前,把妖莲交到她的手上,然后满足的的倒在她的身前。
当晓梦看着倒在自己面前满身是血的弑夜,她惊慌失措的将他抱回屋内,为他疗伤。从此之后,泣血妖莲成了她最讨厌的东西。
…………
在她离去之后,弑夜摊开了左手。在他的手心里,一枚精致到完美的凤钗静静的横躺着。
原本,这是他为她精心制作的礼物,却来不及亲手为她戴上。
他小心的将它收起,等待着再度的重逢。
在此之后的三年里,他苦练着那宗密卷上的禁术,一遍又一遍,直至将它们练到极致才肯罢休。
他不愧是注定的惊世之才,仅仅三个春秋的时间,他不仅将那些禁术全部学会,而且还融汇贯通,将所有禁术的精华汇聚成最后的一式。
他没有试验这一式的威力,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他有着的绝对自信,更因为这一式的发动需要以自身生命为代价,一旦发动,虽惊世骇俗,但己身也会在同时被彻底的摧毁掉。这是最强的杀招,也是他最大的底牌。
他终于可以去找晓梦,去找他这一世的牵绊。他拔起了插在断崖上那柄漆黑色的神剑,剑身上刻着两个字,溟寒,那是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