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还想去远处几座店铺看看的,紫衣看看天色已暗,便阻止了她:“等青衣回家就都知道了,咱们走到头天黑之前便回不了家了!小姐若一定要去,明日也是一样!”
琳琅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和紫衣往回走去,琳琅心内盘算着店铺中的琐碎事项,紫衣也不是多话的,一时间二人只这样一步步走着,不想走着走着便到了织玉坊的门口,琳琅抬眼就看见织玉坊的标示下边停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细看竟然是宫里的车子,她心内一动,想道,织玉坊尚未开业,宫里怎么会来人?又想着织玉坊只有郑三叔一人,怕有事情万一应付不了,便想进去看看!
只这边还未抬步,便听里边有个趾高气昂的声音传来:“我们小姐今天是来看嫁衣做的怎么样的!”
一会儿又响起一片斥责声:“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一会儿我们还要回宫,抓紧点!”
“慢吞吞的,就这速度等你这嫁衣做出来,我们小姐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琳琅听这声音却是叶瑾萱的贴身侍女彩鸢,那她口中的小姐必然就是叶瑾萱,看来那辆宫里来的马车便是叶瑾萱坐的无疑了!
她听着那怒骂声,眸中闪过一抹恼怒,不禁皱了眉头,抬步朝里走去。
“按如今这样,说不定这事还真就让你说准了!”
琳琅边走边说,一进门便见彩鸢正扶着叶瑾萱站在一边,那骂词是张口就来,而叶瑾萱一身月白束腰长裙,腰间白色素锦腰带挽起,衬得那腰肢不盈一握,头上也是一应的素白银器,整个人与往日的富丽堂皇的打扮大不相同,而看起来更是一脸虚弱,憔悴不堪,虽然上了胭脂也掩不住面色中透出来的苍白,而郑三叔伛偻的身影正垂眸弯腰捧着一件大红色衣服站在二人面前。
叶瑾萱自从入宫,赵霁除了要求她按照他的喜好装扮外,在物质上倒也事事依着她,不但按她的要求将她的贴身婢女彩鸢接进了宫里伺候她,还在这织玉坊为她定制了嫁衣,但却就是不准她出宫,今天是她好不容易才求了赵霁让她回家一趟,才能来织玉坊看看嫁衣做的怎么样了!
织玉坊向来自命清高,以前在叶府的时候她来做衣服都被拒绝了,但想起那日让她从云端跌下的生辰宴上小疯子竟然穿了织玉坊的衣服,她便心内愤恨不已,这次她便是带着彩鸢来出气的。
此时,她看到琳琅明显一愣,过后,眸中愤恨却如锋利的刀刃一般划破空气朝琳琅刺来:“本小姐怎么样,自有皇上做主,还轮不到你来说!你只需管好自己,别到时候肚子大起来哭都没处哭!”她非是傻子,叶琳琅此话是讽刺她未曾成婚便整日留在皇宫里,但这小疯子又何尝不是?往生城主还不是日日宿在玉林苑的?
原来叶瑾萱知道赵霁的秘事之后,被赵霁威逼利诱,声言若她将此事说出去便让她叶家满门抄斩,更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她能保守秘密,虽然保不住皇后之位了,但却可以许她贵妃之位,叶家自然也会受到厚待!
叶瑾萱看看自己满身肮脏的痕迹,自知事已至此,嫁给往生城主已经绝对不可能,若是再违背赵霁,只怕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便答应了下来,但答应赵霁并非为了叶家如何,如今她落到这个田地,叶琳琅是罪魁祸首,但是苏夫人也不有不可逃脱的责任,若非苏夫人让她入宫找赵霁请御医她怎么会沦为赵霁的玩物?想起赵霁对她的凌虐,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可是这些她却谁都不能说,只能自己默默忍受下来!
但她既然在地狱里煎熬,这一辈子也便这么毁了,又岂能看着苏夫人和叶琳琅高高兴兴的活着,绝对不能!她是提出让赵霁派御医去给苏夫人诊治了,但她也嘱咐了那些御医用些药,让苏夫人那张脸永远好不了,就是好了,也要留下疤痕!
不要怪她狠毒,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的道理,而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不然当日也不会讲谢泓清推下落花楼!
紫衣一听,心中一抹恼怒升起,眸中利光乍现:“你不要胡言乱语,血口喷人!”小姐的清誉岂是她这种人可以毁损?
叶瑾萱被紫衣鬼体散发出的阴寒气息一激,只觉脚底慢慢升起了一股寒气,身子不禁便晃了晃,却是十指苍白的抓住了彩鸢的手臂,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狠声道:“往生城主日日宿在玉林苑,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呢?”
琳琅探究的看了她一眼,眸色平静,她过去扶起一直弯着腰的郑三叔道:“玉林苑大得很,我们主仆几人住不过来,正好城主要租房子,便租给了城主一个院落……本小姐不过是光明正大的做买卖而已,哪里能和叶小姐想比呢?”几日前叶瑾萱还面色红润,身康体健,不过短短几日竟然就变得这般虚弱了,琳琅有些不解!
叶瑾萱听闻,眸中愤恨的光芒一闪,质问一般,有些歇斯底里的道:“你当我愿意留在宫里吗?我不过一介小女子,皇上指名要临幸我,要我伴驾,我有什么办法?”
叶瑾萱说着,眸中露出一抹惊恐:赵霁根本就不是人,是魔鬼,可是他却占据着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说要谁,谁能反抗的了?明知是死,也只能乖乖把自己奉献上去!
别看她现在活着,在外人眼中风光不已,她的身上早已伤痕累累,没有一处好了,说不定哪一时哪一刻便会倒下去!
琳琅听到叶瑾萱的话,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