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山领命,骑上马便朝着城郊的佛光寺而去。
这时候,青衣已经到了佛光寺门口,她试着进了几次,都被佛光打了出来,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她来不及多想,闪身变作一老和尚,将一根树枝变作扫帚,在山门前慢悠悠扫起地来。
来张山在山门前下马,上前对青衣变作的老和尚施了一礼,道:“大师,我们家夫人遣小人来请玄空大师,不知哪位是玄空大师呢?”
青衣变作的老和尚装模作样的捋了捋雪白的胡须:“你是说玄空师弟啊!他出外云游未归,不知你家夫人可有急事?”青衣边说着,便意味深长的看着张山。
“倒也不是非得玄空大师……”张山听了拉过青衣伏在她耳朵上将事情说了出来。
青衣装作生气的样子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不能随便杀生,施主这是为难老衲了!”
“别急啊!”张山看老和尚没有直接拒绝,笑着从袖口拿出两个元宝,在青衣眼前转了一圈,“诺,大师请看!”
张山看老和尚看到元宝,眼里放出光来,直觉有戏,便道:“这一百两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另付一百两。”
青衣想了想,就在张山得意洋洋等着她答应的时候,她却转身继续去扫地了,张山一看急了,上前道:“大师,您这是干嘛?”明明刚才还两眼放光的呢!这会儿怎么又……又这样了?这老秃驴!
“定金?”青衣冷笑一声,拿扫帚去赶张山道,“师门有令,要我们出手,三百两起头,且从来都是付全款,款到才出货,从来没有定金一说,你既然信不过老衲,还来做什么?走走走!”
青衣说着,心内汗滴滴,她虽然是鬼也觉得这么坑蒙拐骗有点损,但小姐定的规矩,她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想算计小姐来?
张山跳了两下躲开老和尚的扫帚:“这……这……”玉珠就交给了他三百两银子,他也是想自己昧下几个钱,没想到这老秃驴这么难缠,“我……我进去找别人!”
青衣冷哼一声:“没有老衲的命令,你看他们谁敢接这活!”这可是小姐口中的第一桶金,绝对不能放过!
张山听闻,停下往里走的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豁出去的道:“罢了!老子街上随便找个人,五十两就搞定了!”
青衣的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两圈,小姐真是料事如神,这都料得到?
“你确定?”
“恩!”张山狠狠一点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我……我找秃头!”
“秃头没有戒疤!”
“我我……”张山几乎要哭出来,他转身从怀里一股脑将银子全取了出来,“一共三百两,这样行了吧!”
青衣立马笑眯眯的捋着胡子道:“早这样哪来这么多事?”她一把抓过银子,扔掉了笤帚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奔腾而去!
张山一看他竟然骑着他的马跑了,急得赶忙追上去:“我的马……”
青衣在前面时快时慢,总是在张山快要追上的时候又跑出老远,直到叶府门口,张山才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我……我……我的马……”说完,他四肢一伸,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起气来。
张山带着青衣赶忙去了苏夫人院子里。苏夫人早已等着了,因她行事本来见不得人,见不是玄空大师,只随便问了两句,只道能将那小疯子弄死就好!略微一坐,便带着青衣往百草园而去。
苏夫人一出院门,琳琅便已经得了紫衣的消息,她怕母亲受到刺激对身体不好,浅语又太聒噪,便使了个昏睡咒,让母亲和浅语都睡下,自己则来到院子里。
已经是初秋,辰时的阳光看着明媚却不算浓烈,一阵风吹过,百草园中绿浪滚滚,波涛汹涌。
琳琅刚在院子里站定,就见百草园歪歪扭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打头一名一身宝蓝色碎花长裙的中年妇人扶着一名丫鬟的手走了进来,妇人乍一看也是个端庄的,但细看便会发现她颧骨略高,一双眼睛里透着精明的光芒,显得极为刻薄;那丫鬟一身绿色长裙,身段婉转,眉目间透着一股伶俐,进门便喊道:“院子里的人呢?没见我们夫人来了,怎么也不出来迎接?”
琳琅听了,抬头冷冷看向那丫头:“主子还没说话,哪里轮到你一个丫头插嘴了?”
众人听到说话声,齐齐看去,只见少女一身粗布衣衫掩不住清雅如玉的气质,眉峰秀朗,明眸清澈,此时她站在万丈碧草里,衣袂被风吹的扬起,仿佛下凡的仙子,一时间众人竟然都看愣住了。
苏夫人最先回过神来,狠狠咳嗽了两声道:“你是琳琅?”虽然模样看起来还是一个样,但身上的气韵一改,竟然仿佛换了一个人,要是与自己的宝贝女儿站在一起,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察觉自己的想法,她吓了一跳,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清隽无双的女子就是那个小疯子!
“夫人眼神不好使吗?不是我是谁?”琳琅轻轻一笑,“今天吹得什么风,竟然将夫人贵驾吹来了!”
苏夫人冷哼一声,道:“吹得什么风,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琳琅不以为意,眸中蕴藏笑意,上前靠近苏夫人,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夫人是不是请了和尚要把琳琅当做妖怪给除了?”
苏夫人听了,眼睛蓦然瞪得老大,惊讶的伸手指着琳琅道:“你……”这事只有自己和玉珠还有张山知道,她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