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萱打定主意要进宫之后便回了芳萱阁,她卸了妆,除去钗环簪串,只穿了一身素色衣衫,眼睛因为刚刚哭过,显得红红的,看起来端的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她想了想,又找了几捆荆条负在背上,这才乘了一顶青布小轿一路朝皇宫而去!
再说叶尚书被扔了出去,却扭了腰,趴在地上起不来,多亏叶府抬轿子的四个家丁还在,这才在众人的扶持下一步一挪的上了轿子,好不容易回了叶府。
刚回到院子里便看到叶全在门前来回踱步,一脸焦急,见到叶尚书扶着腰,龇着牙进来,叶全一愣便连忙迎上前来接过手扶着叶尚书:“我的老爷,您终于回来了,您这是怎么了?”
叶尚书摆摆手,眸子里闪过一抹怨恨,咬牙道:“那死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先她出生我便该溺死她了事,这个讨债鬼……”话未说完,却是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哎呦……我的腰!”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叶全一边扶着他一边问。
叶尚书眸中闪过一抹狠戾:“别提了!”想起玉林苑中琳琅冷淡含笑,却不容拒绝的神情,叶尚书心中恼恨交加;苏夫人与他是结发夫妻,这些年更因着苏夫人和先皇后的关系他才能平步青云,瑾萱这个女儿也算是出色,不管怎么说,他还从来没动过休妻的念头,更何况是被人逼着休妻!
“老爷,您慢点!”叶全扶着叶尚书慢慢挪进屋去,在椅子上坐下,道,“老爷,您忍忍!”说完,便伸手在他腰上推拿起来。
只见叶尚书疼的咬着牙,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一时又见身边只有叶全在,随口便问道:“瑾萱呢?夫人呢?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人影?”以前他回府,苏夫人和叶瑾萱都巴巴的出来迎接,今儿他伤了腰,回来也有一会了,竟然都不见人影,他便觉得有点不正常。
叶全推拿的手一颤,叶尚书又是一阵,“哎呦!”不禁恼怒的对叶全道:“你慢着点!今天怎么不见夫人和小姐?”
叶全抬手擦了擦汗,眸中布满急色担忧:“老爷,您看奴才这记性,刚刚看您伤了一着急这不就忘了,奴才就是为这事在这里等老爷的;夫人病了,请了李大夫来看过,一直还没出房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小姐在您离开不多时,便进宫了!”
叶尚书一惊,腰部不经意间一直,不禁疼的“嘶嘶”出声:“进宫?你怎么不早说?瑾萱胡闹,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不知道拦着?”为官这么多年,众口铄金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看昨天皇上的表现竟然是如此器重那个疯子,只怕皇上现在恨不得要跟瑾萱划清界限以讨好那个疯子呢!她竟然巴巴的送上门去,万一皇上迁怒,只怕连他也要受连累!
叶尚书只觉胸口充溢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叶全皱眉无奈的一摊手道:“老爷,小姐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奴才拦不住啊!”
叶尚书喘息着沉默下去,呆了半晌,问道:“去了多长时间了?”
“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叶尚书听闻,眸中闪过一抹亮色,垂眸沉吟道:“一个时辰了?那这倒未必不是好事,你派人去宫门外等着,一有消息便来向我汇报!”他手中还握着禁军兵权,以瑾萱的身份,便是有罪,赵霁也不敢私下处置,现在一个时辰还没回来,不外乎是被赵霁留下了,既然能留在宫里呆这么长时间,想必赵霁对瑾萱还是有点心的!
毕竟,得叶家女者得天下的皇室秘传,对于赵霁来说肯定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叶尚书心中稍微安定了点,昨天的事情一发生,尚书府的名声一塌糊涂,也是因为赵霁在玉林苑的表现,众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如今赵霁仍然看重瑾萱,众人得知不说从此消停,但总会有顾忌……说不定事情至此,便有了转机!
他或许应该做点什么,让皇上相信这叶家女指的就是瑾萱,至于那小疯子……事到如今,是绝对不能留的!
叶尚书脑子里精光一闪,眸中闪现一抹杀意。
叶全道:“奴才已经派人去了,刚才回来禀报,说是小姐被留在宫里了,奴才担心小姐会不会……”
叶尚书听此,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想法,长舒一口气道:“无妨,皇上不会对小姐如何,既然能留下来,便没事了。”
叶全疑惑不解的问道:“老爷,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叶全的话音刚落,外边便传来一声通报,说是宫里来人了,叶尚书呵呵一笑:“走,出去看看!”便带着叶全一起迎了出去,来人是一位传话的小公公,前来传皇上的口谕,说是大小姐被皇上留在宫里了,要住一宿!
叶尚书听此,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笑意,恭敬的让人奉茶,闲谈中又打听到了叶瑾萱是被皇上留在了寝宫,不禁更是心花怒放,待送走了那位小公公,叶全面上也布满了笑容,对着一样满脸笑容的叶尚书竖起了大拇指:“老爷,您真是神机妙算啊!”叶尚书哈哈笑着道:“走,去看看夫人怎么样了!”
说着,叶尚书便往上房而去,叶全连忙跟了上去。
却说叶瑾萱进宫像赵霁认错,背着一捆荆条跪在御书房门口呆了有小半个时辰,便觉得膝盖火辣辣的疼,头上并不浓烈的太阳也晒在身上也像是着了火;她平日里养尊处优,从没受过这等苦楚,再加上心中发慌,午餐没用,一时只觉得头晕脑胀,身子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