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下去,水靖的耳旁重复的响着刚才的话:“就是那次穆王妃出事,若不是王爷执意拦着,姑娘说不定……”细细的眸子一眯,水靖阴沉的脸色冷到了极处。
一个声音娇羞的打断了刚才的话:“就会胡说,难道你是他肚子的蛔虫不成。”吃吃的一笑,那人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英儿只是在旁边看得清楚些罢了,只是……”
犹豫了一下,英儿又道:“姑娘也要好好养着,莫再糟蹋自己了,否则到时……”“不用你管,我自己自会理得。”那人有些自暴自弃的道。
“她的话有道理,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姑娘竟无福消受,岂不遗憾。”“你是谁?”紫烟慌忙立起身来,看着缓缓走近的水靖,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竟红了起来。
水靖不紧不慢的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紫烟没有理水靖,转过身去,冷淡的道:“阁下的好意心领了,我的事还不用别人费心。”
水靖没有生气,只是轻描淡写道:“姑娘还不知吧,这次娶妃可是北王爷自己亲自去皇上跟前求得圣旨,姑娘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吧。”
虽然没有作声,但精明的水靖却看到紫烟纤瘦的身子微微一颤,本要挪开的步子犹豫了下来,一缕淡笑闪过水靖硬朗的脸。
没有心急,自小周旋于工于心计的皇宫,冷静的水靖自是成竹在心的静静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才听紫烟轻轻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水靖笑道:“姑娘错了,我并没想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说白了,我们是各取所需。”
缓缓的回过头来,水靖看到了一张娇媚秀丽的脸,虽比上黛玉的清灵飘逸,云侧妃的妩媚娇艳,但却自有一种轻柔温婉,就如花园里的那棵海棠,不惊艳但可人。
紫烟打量了一下水靖,低低的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水靖淡淡笑道:“姑娘若是不相信也罢,我不会勉强的,只是若是这样,姑娘的这番心事恐怕就要……”
没有说完,水靖看着低头不语的紫烟,接着道:“答不答应姑娘请便。”过了一会儿,才听紫烟小声道:“你要我做什么。”
水靖得意的暗暗一笑,随后低声说了几句,道:“其实这件事姑娘对姑娘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若是真成了,那姑娘耿耿于怀的心事想必也迎刃而解了。”
紫烟没有做声,随后淡淡地道:“不知这样做对阁下又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事,相信凭阁下的精明,不会做吧。”
“好,聪明。”水靖微微一笑,道:“既然姑娘话说到这份上,不说明白岂不显得我没有诚意了。”
好似随意的望了一下四周,水靖低低的说了几句,道:“姑娘这下放心了吧。”谁知紫烟脸色顿变,抬起头冷冷的打量了一下水靖,道:“抱歉,我不会做对不起表哥的事,阁下还是免了吧。”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水靖没有作声,只是胸有成竹地看着,却不想听到的话让水靖心里一惊:“真替表哥难过,想不到堂堂皇室中人也这样龌鹾。”
说着,快步拐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让水靖有些发愣,随后反应过来,水靖沉沉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自言自语的道:“本王就不信,我就等着,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
一阵冷风缓缓的吹来,拂过水靖刚毅的脸庞,喜庆的喧闹声依然不依不饶的涌了过来,似乎格外的张扬。
闭上眼,水靖忽觉得自己让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因为水溶,还是因为那个伶牙俐齿的人……轻轻摇了摇头,水靖的眼前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时候记忆犹新的那件事。
幽黑空旷的禁室里,十岁的水靖趴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上的伤依然不时的痛疼难忍,咬着牙,水靖一声不吭。
偷偷跑来的水尘一边笨拙的擦着药,一边小声道:“三哥,你明知道父皇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又何苦去把大哥的那东西砸碎呢。”
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住疼,水靖瞪着前方,低低的道:“我看好的东西,如果得不到,我也绝不会让别人心安理得的得到,哪怕毁了。”
水尘叹了一声,道:“如果是我我就不会这样,大哥是太子,以后这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三哥又何必和他去抢一件东西呢,有些事并不是抢就能抢到的。”
水靖嗤之以鼻,道:“你个胆小鬼,不抢怎么能知道自己抢不到呢,五弟,记住,以后无论碰到什么事,如果你不去抢,那永远都得不到,但是你抢了,即使得不到,心里也就没有遗憾了,否则你会耿耿于心一辈子的,记住三哥的话。”
水尘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三哥,可你这样害的母后很担心。”水靖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后悔。”
却说水溶站在北府静义堂前,看着大红盖头下那个袅娜的身影缓缓的向自己走来,眼前不由浮现出初见时她那一份与众不同的镇静,还有那句锋利挖苦的话:“就算是我自作聪明,也总比刚才笨的把命丢了要好。”
微微一笑,水溶心想或许那时自己就曾动了心思,只是不知道罢了,要不也不会将那个荷包保存了这么久,却不想以后发生的事令得自己措手不及,阴差阳错,终终耽搁了几年。
静静的看着她亦步亦趋的走来,平静的步伐没有一丝的迟疑和忧虑,水溶的心忽的有种错觉,以她素日的为人,又怎会这样安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