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回头朝着黛玉那边无意识的看了一眼,云娴道:“云娴没有打扰两位王爷吧。”南安王爷呵呵一笑,道:“我和北王爷听说这里的木芙蓉开得正好,就过来看看,谁知花期已败,让人有些意兴阑珊。”
云娴大方的道:“两位王爷真是好雅兴,云娴也听说这里的木芙蓉是驸马府的一大景致,本也想着顺路过来看看。”
南安王爷笑道:“那郡主也要失望了。”云娴微微一笑,道:“云娴和两位王爷同感,不过云娴记得北王府也有一片木芙蓉,当初云娴还和以前的北王妃一起说起来,北王妃曾约云娴到时过府相观,谁知却……”
只听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冷洌而又清晰,一边,水溶低下头,浓浓的睫毛下那一双眸子犀利而又淡漠。
忙用帕子掩住嘴,云娴故意歉意的道:“北王爷莫怪,云娴不知不觉竟忘了王爷‘伉俪情深’,。是云娴失言,还请王爷谅解。”
转过头去,水溶没有做声。云娴有些讪讪的道:“那云娴不打扰两位王爷了,临走云娴有一事还请王爷相告。”
停了一下,云娴轻声道:“云娴本来是看到北王妃的影子才过来的,不知……”南安王爷道:“本王和北王爷在这里一会儿了,并没有遇见,或许是走了另一道。”
云娴点点头,道:“也许是吧,不过听下人说,到翠云轩只有这条路径最近,或许在那里歇脚也不一定,那既是这样,云娴就不打扰两位王爷了,若是王爷碰到北王妃,还请告诉一声,云娴先过去了。”
说完,又有礼的道了一声别,这才唤着丫鬟遥遥的离开。
笑了一声,南安王爷道:“一涵,看来貌比潘安也不是幸事,看你惹得这些桃花债。”冷冷一哼,水溶道:“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
摇头叹了一声,南安王爷笑道:“所以你就……多亏我不是女子。”水溶也淡淡的调侃的道:“一涵也庆幸,若你是女子一涵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相视一望,两人不由都笑了。
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了,黛玉才轻轻舒了口气,紫鹃有些担心的看着黛玉苍白的脸庞,低声道:“姑娘,要不我们先歇一下吧。”
没有作声,黛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有些迷茫的眼光情不自禁的向远处望了一下,才低低的道:“紫鹃,我们不过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
紫鹃看了黛玉一眼,低声道:“姑娘,或许真相并不像刚才说的那样,那次在皇宫里紫鹃发现北王爷真的很在意的,连眼都红了。”
惨然的苦笑一下,黛玉的嘴角挑起一丝淡淡的讥讽,道:“对他们来说,没有比权势地位更重要的事,就像他说的,一切不过是一步棋罢了。”
冷冷的笑了一下,黛玉忽的扬起头,肤若凝脂的脸上淡然而又平静,清澈的眸子里已没有了刚才的迷茫,反而透着一种淡漠澄亮的目光,回过头,对紫鹃淡淡地道:“走吧,我们去宜公主那里。”
凉凉的风吹过黛玉淡漠的脸庞,丝毫感觉不出一丝的凉意,抬起手轻轻拂了拂额前几缕秀发,黛玉才发觉原来心冷的感觉比起那些犹豫不安的日子,似乎轻快了许多。
宾客们直到暮色沉西才离开,应酬了一天,用过晚膳后,长公主道:“累了一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和二夫人一起走了一段路,道过别后,黛玉唤着紫鹃沿着曲折的游廊往回走,清凉的夜风拂着,有一种寒寒的感觉。
午后的那一幕,使得黛玉本来有些犹豫,有些矛盾,有些彷徨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成灰的心如一潭死水,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走下游廊,却见前面飘忽的灯下,慕箫正踱来踱去,见到黛玉过来,忙迎了上来,由于中午饮酒的缘故,人一靠近,一股淡淡的酒香便传了过来。
看着黛玉,慕箫洒脱的脸上依然是那种无拘无束的表情,幽黑的眸子里有一种清亮的神采,故作神秘的道:“妹妹,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黛玉道:“三哥,刚才母亲还问过你去哪儿了,不想你原来在这儿。”笑了一下,慕箫道:“我也是刚回来,我带回一样好玩意,走,带你过去看看。”
见黛玉清丽的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慕箫不由有些着急,犹豫了一下,慕箫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一把去拉黛玉的手,道:“走吧,后天我就要出去了,这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讨过来的。”说完,也不管黛玉同不同意,上前一把就要拉黛玉放在身侧的素手。
黛玉脸色一沉,情不自禁的流云长袖一抚,避开了那一个握过来的手,一瞬间,慕箫的手就呆呆的僵直在那里。
一瞥间,黛玉触到慕箫看过来的目光里有一种不加掩饰的殷切和期盼,还有一种让人不忍的绝望,有一瞬黛玉仿佛看到了宝玉那双含情期待的眼神,低下头,黛玉忽觉得心里一软,不忍当着紫鹃扫了慕箫的颜面,不由有些为难的顿了顿。
云袖一拂,黛玉挡住了慕箫僵直的手,盈盈的眼波一转,回头道:“紫鹃,给我把帕子拿来。”
借着拿帕子的因由,黛玉不漏痕迹的背过身去,见慕箫有些讪然失望的眼神,黛玉纤弱的心暗暗一叹,随后蹙下淡眉,神色平静的道:“三哥,你怎么了,不是要去看……”
黯然的别过头去,慕箫不自然的道:“没事,刚才一急起来,三哥有些莽撞,妹妹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