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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音乐界,从来都不是平静的伊甸园。这个领域,和世界上所有的地盘一样,正直善良、纯洁安宁和阴谋诡计、背后黑手并存,但不论前方是晴空如洗,还是血雨腥风,从这一刻起,他们都不会再回头!

他们只知道,将来的日子,乐队的所有成员要站在一起,不再犹豫、不再困惑,一鼓作气地并肩往前冲,冲上天使镇流行乐坛的巅峰。

望着简约和北冥也握在一起的手,朵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

她的性格虽然颇为古怪,但却十分聪敏。尽管简约的冰山面孔没有泄露一点个人情绪,她却也感觉到,他尚未将自己列入乐队成员之中——这也可以理解,他们并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的水平如何。

本来是不是能够留在乐团,她根本不在乎,可是现在,却有点被这两个男孩打动了,忽然觉得,反正闲着也无聊得很,跟他们玩玩摇滚乐,似乎也挺有趣的,于是厚着脸皮,伸出一只苍白纤长的手,覆盖在他们的手上。

紫炎野心更甚,挽着袖子大声说:“好!我们的目标,就是称霸天使镇的流行音乐界!”

他伸出左手,与另三人互握,使劲摇了摇,趁北冥也的注意力分散,闪电般伸出右手,一把捞起静纸音。

“哈、哈、哈、哈,终于捉到你了!”紫炎发出周星星一样的奸笑。

静纸音本来正被他们感动得一塌糊涂,蓦然落入“魔”掌,吓得惊叫起来。

“紫炎,放开她!”简约和北冥也同时制止。

紫炎一把将静纸音扔到几人互握的手上,她险些被摔得背过气去。

北冥也急忙救下静纸音,脸色寒得像冰:“紫炎,你干什么!”平时他一向比较温和,还从来没有这样声色俱厉过。

抓了静纸音一把,紫炎终于得偿所愿,心中好得意,假装无辜地眨眨眼睛,理直气壮地回答:“大家握手,当然要算上她嘛!”

静纸音真的被吓坏了!她变小之后,除了北冥也,还从来没有被别人抓到过呢,心中气苦至极,本来不想哭的,可是却控制不住,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北冥也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以后,你最好不要随便碰她!”刚才他也被紫炎吓到了,这浑球,以后绝对不让他接近纸音一米之内。他把她捧在掌心,嘴唇轻轻在她乱乱的头发上碰了一碰:“别怕,没事的!”

静纸音泪眼朦胧地看着北冥也。

他唇上蕴着如水的柔情,令静纸音突然想起,曾经在某一个夜里,他为她吹了一曲忧伤而荡气回肠的萨克斯,那首曲子是……《以吻封缄》吧?

她的心微微一颤,随即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荡漾开来,仿佛有一抹炽热的焰羽轻轻地撩拨着自己,血管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能量悄然释放。她的脸倏地红了,轻轻低下了头。

北冥也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擦眼泪,唇角弯成一个微小的弧度,深如夜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融化……

同一时刻,简约也在望着静纸音,微微怔然:玲珑纤细的小姑娘,白嫩柔滑的脸蛋透着淡淡的粉色,仿佛落日的余晖染在颊上,睫毛宛如雀羽般,这一刻,无比动人。

好神奇,就这样……将她捧在手心……

紫炎和朵咪这对奸人,把那三人的微妙表情全看在眼里,两人挤眉弄眼,脸上露出暧昧的诡笑。

简约瞥见那两个坏蛋的贼笑,心里有着莫名的烦乱,猝然移开视线,匆匆地说:“我们继续!”他有点困惑和不安,好奇怪,自己又不是紫炎,平时对人偶、手办类的也没什么兴趣,怎么会产生那种感觉……

接下来,是队长选举,这个大家倒没有什么异议,一致推举简约。原因是:

北冥也比较低调,不喜欢多事;静纸音是“残障人士”,自己还顾不过来呢;紫炎倒是很想当队长风光风光,但他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主儿,直接被静纸音一票否决了;而朵咪根本还没对摇滚乐入门。

只有简约,不论能力和经验,都足以胜任队长一职,既然大家同意,他也没有推辞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是确定乐队的名字,这个环节大家讨论得比较激烈,为了避免吵架,队长提出采用自由提名,大家举手表决的形式。

大家先以顽强的毅力淘汰了“五音不全乐队”,然后以帅哥的魅力攻克了“非人乐队”,又以成熟人士的风度,开导了精神处于受虐亢奋期的静纸音——

这小家伙大概饱受动画片的毒害和魔法师迫害,心理严重不正常,满脑袋都是奇奇怪怪的词语,起的名字要么是“异次元”、“第七感”、“零度深寒”、“五维空间”,要么是“涅槃”、“普度”、“苦海”、“尘埃”……

她的思路启发了紫炎和朵咪,这三人终于找到共同语言,摒弃前嫌热烈讨论,提出一堆的备选,其中比较震撼的有“阿弥陀佛组合”、“六根清净乐团”、“四大皆空乐队”、“大慈大悲演出团”、“执迷不悟五人组”……

看大家起的名字越来越古怪,北冥也和简约心底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这个乐队到底搜罗了三个什么样的家伙啊!在舞台上的时候,跟观众说:“大家好,我们四大皆空~~~~”那台下还不得疯了呀,少林寺和峨眉派的俗家弟子搞联合创收呢!

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最后,因三个家伙神经扭曲过度,北冥也和简约毅然取消了他们为乐队取名的资格,两人私下商量了一下,决定起名“幻乐团”。这个名字好记好写,又简单,而且还符合乐队的实际——

有个魔法制造的小不点儿,这还不够“幻”么?

简直科幻、魔幻、玄幻、奇幻……幻幻俱全!

商量至此,幻乐团算是初步成立了。

一个好的乐队,方方面面都很重要,甚至包括相貌和衣着。幻乐团的几位男生,虽然性格不相同,但毫无疑问,是不同类型的美男:

北冥也是个外柔内刚的男生。他高贵、飘逸、帅气、优雅,总是很低调,却不经意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深铜色的头发、清俊雅致的五官,平静冷然中带着慵懒和忧郁。

简约是个给人感觉比较复杂的男生,他很冷很酷,几乎很少笑,平时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性格高傲,举手投足间,气势十足,让人下意识地不敢向他靠近。

而紫炎是个超级漂亮的男孩子,他俊俏、可爱,那头深紫色的头发令人赏心悦目,虽然有点脱线,时时做出一些很欠扁的事情来,但并不影响他的可爱度。

而女生么,拿紫炎的话来说,是两个怪物。

“大怪物”朵咪,长长的银发,疑似幽灵、狐狸精、吸血鬼和僵尸几大家族的混血产物,但这种诡异的气质非常容易吸引眼球,如果她纠正审美观,换掉那条复古到土气的幽灵白裙,重新包装,会是相当出色的美女。

至于“小怪物”静纸音,相对另外闪着光的这四人来说,太普通了一点——紫炎看了半天,勉强挑出一个优点,算她是“小可爱型”。静纸音当然不服气,可是想了好久,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只好不情不愿地认了。

这样出众的成员,如果不走偶像路线,那简直是没有天理!但是,简约和北冥也都是对音乐非常认真的人,偶像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所以,幻乐团最终的定位是一个“偶像加实力”的团体。

简约看大家已经用餐完毕,而且事情大都已经确定下来,便问:“大家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如果可以,我们不如先安排一次练习。”他急于知道这个新乐团的状态。

北冥也轻轻在琴盒上拍了一下:“我要去买吉他配件,而且纸音也需要换一把电吉他。”

朵咪说自己是弹钢琴的,得先熟悉熟悉乐队键盘,先和紫炎回去练习练习。

于是简约点头:“那么,下午大家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晚上七点钟,我们在——”他语声顿住,停了片刻,才接着说,“离我们住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音乐排练室,我安排一下,大家七点在那里集合。”

他暂时不会使用樱雪学园视线乐队的排练场的。

虽然自己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和理解,但雷蕾和李剑是和他一起奋斗过的同伴,关于自己的决定,他仍然要和他们谈一谈。尽管他们可能不会谅解他的——成立新的乐团,却没有请旧人加盟,在别人眼里,是喜新厌旧、抛弃朋友的行为吧?

只是,视线乐队曾经融入了他多少心血,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的心比谁都疼。

这真是个繁忙的下午。

何伦送北冥也的那把吉他音色很纯正,但还需要配拾音器、效果器和音箱等配件。

北冥也口袋里装着静纸音,跑了太阳城的好几个大的乐器行,挑选了很久,才选定了自己和静纸音需要的全部器材——他为静纸音选了一把漂亮的电吉他,浅橙色的琴身,造型简单时尚,音质也很好,非常适合女孩子使用。

“您真是内行!您选中的,都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店员做了一单大买卖,开心地恭维着。

“还有一件事情——”

“您请吩咐!”店员恭敬地说。

北冥也又考虑了一下,才接着说:“是这样,我需要一把迷你型的电吉他,它的尺寸应该是标准电吉他的十分之一,但是可以发出正常的音量,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忙订制?”

“这个——”店员面有难色,“您能不能稍等片刻,我需要咨询一下。”

“好。”北冥也点头。

过了好半天,店员带着经理走回来。经理兴奋地说:“先生,我们刚才和一些生产商联系过了,美国的一位很著名的乐器师答应替您制作这样的精密电吉他,只是,价格可能会贵一些……”他递上一个报价单。

北冥也拿过来,看了一眼:“价格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些特殊的要求,希望能够和这位制琴师讨论。”

经理说:“那么您稍等,我接通电话。”他殷勤地拨通了乐器师的电话,然后将话筒交给北冥也。

北冥也和琴师开始交流,那一连串的英文和专业术语将经理、店员,以及藏在他口袋里的静纸音都听晕了,眼睛不由得变成了@-@。

挂掉电话之后,北冥也又跟店员要来纸笔,简略地画出草图,把对乐器各部分的要求一一标注出来。

店员看到他非常内行地标注图文,佩服地拿着图纸接着去和生产商沟通了。

静纸音一直在听北冥也讲话,虽然他和制琴师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但是他和店员的谈话她却没有一个字听不懂!

她是越听越着急——北冥也选的乐器和器材都是最好的,价格本已相当的昂贵,再加上订制的迷你吉他,刚才店员报价的时候,她都被那个数字吓死了。

好不容易盼到店员走开了,她急忙用小手拍拍北冥也的胸膛。

“嗯?”北冥也悄悄拉开一点衣襟。

“北冥也,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样有钱!”静纸音星星眼。

北冥也唇角一弯,眼里现出一丝笑意:“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没钱……”静纸音嗫嚅着说。自己的那点存款,都不够买吉他上一块巴西红木的。

“那又怎样?”

“我买不起这么贵的吉他呀!”她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赶紧取消订单,“要不,我的琴换一把便宜的吧?”

“这把琴也不是很贵啊,只是比较适合你用。”

“可是对我来说,已经很贵很贵了!”静纸音发愁地回答。她可不敢跟父母伸手要这么大一笔钱,他们非以为自己惹事了不可,万一担心地来天使镇看她,那不就糟了嘛——她妈要是看到女儿变成这模样,会不会哭晕啊?

北冥也微微一笑:“钱我来付,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静纸音愁眉苦脸:“我还不起啊!就算到马戏团打工、蹲到笼子里展览,这么多钱也得还上几年呢……”

北冥也忍不住好笑:“打工才不用去马戏团,你每天都有帮我整理鞋子,帮我做作业,抵啦!”

静纸音急忙说道:“整理鞋子、做作业都不算的,那是你照顾我的回礼!要是用这个抵账,我还不得给你擦一辈子鞋啊?”

“那就一辈子好了。”北冥也漫不经心地说。

“欸?”

静纸音的心脏漏跳一拍,然后便有火热的涟漪荡漾全身,麻麻痒痒、甜甜蜜蜜。她脸烫烫的,只觉莫名地开心。可是……这有什么好开心的,难道当一辈子鞋童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可是……他说“一辈子”耶!

可以一辈子待在北冥也的身边……

静纸音不安地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把念头转到别的地方——晕!自己可真没志气,还想赖着北冥也,当一辈子的寄生虫啊?

她心儿七上八下,脑袋胡思乱想之时,北冥也已经刷卡付款,把送货的公寓地址留给乐器行,然后带着她返回到了天使镇。

晚上七点,北冥也和静纸音来到和大家约定的地方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简约正在认真地检查设备,而紫炎和朵咪大概闲得无聊,又在互相拌嘴。

北冥也和大家打过招呼,然后认真地看看周围环境——对静纸音来说,哪怕屋子里有蟑螂、老鼠这类东西,都够危险的。

这应该是一个小型的排练室,装修简单而整洁,灯光、音效和吸音设计都非常合理,还有很先进的视听设备和数字音频编辑系统。

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这样合适的练习场所,北冥也对简约的欣赏又多了几分——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队长,组织能力和行动力都是超强的。

大家既然已经到齐,便开始热身准备了。

乐队的基本配置是四大件:

主音吉他和节奏吉他,前者是曲子的旋律,后者是曲子的框架,虽然分工不同,却同样重要——幻乐团由北冥也担任主音吉他,静纸音做节奏吉他。只是静纸音自身状况特殊,排练时需要做出特殊安排。

鼓是乐队的灵魂,一首曲子的快慢全凭鼓手的稳定性,他就相当于一个乐队的指挥棒,一个好的鼓手,决定一个乐队的风格——虽然紫炎有点神经脱线,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相当出色的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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