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青鸾，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护着我。这些年在宫里这些明争暗斗的日子，我早已过够了，这么些年连累你跟着我吃苦。这是最后一次，请你帮我。”眼里一阵阵的热，心里更是难受的紧，我忘不了当年偷偷出宫……差一点就要失去了青鸾。
“姐姐，青鸾说过，姐姐在哪里，青鸾就跟到哪里。姐姐不让青鸾死，青鸾就绝不会死！”
若不是有青鸾在身边，我无法想象如今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心狠手辣，铁石心肠？
“青鸾，我若有什么不测，记住，千万记住，我遭遇不测的七日内带着温过的黄酒去我的坟前，挖坟开棺，灌我喝一碗黄酒。只有你一个人，不要让旁人知道，否则你我难逃一死。”我握住她的手，感到她的身子不住的抖，我看着她继续道，“只要我还没有死，我们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显然她被吓的不轻，脸色青了白，白了青。许久以后才回过神，狠狠的点着头：“青鸾……我知道！”
“所有的事我都会安排好，你只要做好出宫的准备。万不要让第三人知道。”
“姐……姐姐，我们若是真的可以……要回诚亲王府吗？”
“不……直接走，越远越好！”
我无法面对上官墨言，也无法面对谦儿。缺失三年多的母爱，若是一夕间强加给那个孩子，也是一种痛苦。即便我想他想得发了疯，可我不愿意再去面对他。
对于上官墨言，也许我是怨他的，怨他的无能，怨他的绝情。柳沫是上官墨言如今的王妃，也是为他生了一个世子的女人，他与她站在一起非常的相配。
转首看看我自己，早已是不洁之人，根本就配不上上官墨言。他很喜欢谦儿，将谦儿留在他的身边，也许他能给谦儿很好的生活。
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到此为止。
秋猎，很多王孙贵族都参加了，就连上官墨言与上官源以及皇后爱的男人都到了。秋猎是男人的事，很少有女人参加，而这一次上官熙不仅带着我还带着皇后。侍婢，我只带着乔乔与言子，皇后带了数十个侍婢和宫人，一路上服侍的周周道道。
秋猎是三日，第一日与上官墨言匆匆一见，他骑马进围场，而我只是在马车上送上官熙罢了。倒是上官源依旧笑的那般的温暖，见到我很惊讶的模样一闪而逝。
晚间众人炫耀猎物之时，上官墨言得到了赏赐，据说他是狩猎高手。我坐在上官熙的身边看着他受赏，心里依旧会疼。
晚间上官熙在我屋中坐了一个多时辰，又去皇后那里歇下了，我睡不着，披了件衣衫站在廊下。深秋的凉意不住的往骨头里钻，我缩了缩肩，感到有人将什么东西搭到了我的身上，我扭头一看竟是上官源，是他将一件衣衫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垂首道：“多谢源王爷。”
“小鱼……”他的笑突然窘迫起来，呐呐的道：“如今……我还可以这样唤你吗？”
“有何不可？上一次多谢你。”我歪着头看着他略微窘迫的模样，说不出的好笑。为何每次在我难过的时候，都是上官源陪在我身边？
“小鱼，请再等等，五哥会救你出来的。”他盯着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只是笑，将头扭了过去，看着天上悬着的月亮不语。
“你……五哥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将你救出来，所以请不要恨五哥。”
上官源的声音传来，竟有些模糊了。他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至于究竟说了什么，我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恨？是，我曾恨过上官墨言，那也只是恨过，就如同我曾爱过他一样。如今无论他再做什么都打动不了我，因为我早已是个没心的女人。
第二日我和皇后在围场外等着上官熙他们狩猎回来，只是万没有想到进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上官墨言竟骑着马回来了。
下了马他什么都没有说，上前拉着我的手就走。乔乔与言子吓了一跳，忙出言阻止，倒被皇后呵退了。皇后神情很古怪的看着我，有怜悯，有同情，还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手劲很大，将我的手腕握的生生的疼，我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后背上的箭篓中的翎羽箭，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他回过头来看着我，眼中满是忧郁：“鱼……我很想你！”说着手上一使劲将我拉入怀中。
我只是静静地站着，等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心里却鄙夷的笑了，明明已经娶妻生子了却还在这里抱着我说想我。想仰着头大声笑几声，却因不好实施而放弃了。
“鱼，你再等等，本王定会做了这天下的王，让你成为这天下地位最尊崇的女人！”许久他拉开我灼灼的看着我的眼，言辞凿凿的说。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一紧，忙摇着头道：“不，你不能……王爷，既然事已至此你我都不要在执着了，认命吧！”
我苏小鱼在他娶妃之日就认命了，虽然不知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我知他一直都不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做天下的王，根本就不适合他。
闲云野鹤，与一个相爱的女子相守这才是他要的，我不能让他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也不能让他们兄弟相残。何况他已经有了妻子，那女子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就算我不为上官墨言着想，也要为了谦儿想想。
我的人生早已经毁了，更不能让我的儿子成为逆谋罪人之子，他本就是庶出……若是再背上这一条罪名，他哪里还有什么人生可言？
“王爷——”我垂着头，没有敢看他的眼，“我早已经是他的人了，在你娶妃后我就爬上了龙床。”说着竟忍不住笑了，抬眼看他的那双曾经魅惑我的桃花眼，又道，“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守身的理由，爬上龙床后，我的日子轻松了许多……”
“鱼……你不要这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看着他痛苦，我心里更难受。
你看，我苏小鱼就是这么残忍，在伤害自己的同时总也不忘拉个垫背的。
“王爷既然可以重新开始，我苏小鱼又何尝不能？做王爷的侍妾和做圣上的嫔妃又有什么不同呢？你们都是男人，都透着我在找别的女人，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么？你口口声声的说爱我，不过是念着为你而死的顾流盼罢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突地开始摇头，“鱼，你不要闹了。你的出现在流盼之前，或许说流盼是你的替身，不论你是听谁说了流盼的事，请你相信我。我上官墨言即便是骗了这世上所有的人，但我绝不会骗你。”
我看着他讪笑着道：“我曾信过你，可是自你信誓旦旦的说这一生只有我一个妻子，继而又转身娶了别的女人，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
我怎会不知天子赐婚，没有人能反抗？我又怎会不知他娶妻是为了让我从冷宫中出来？我只是在与我自己生气罢了，我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也不想再原谅谁。
替他人着想？我苏小鱼从来就只知道自保，我可以将同母所出的亲姐姐逼上绝路，哪里还有善良可言？
“鱼，我不在乎，不在乎你是否失身，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就好。”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见我不说话，又抖着唇问：“你……你难道就不想与我守在一起吗？”
我看着他痛苦的神色，不禁冷笑起来。即便我愿意舍弃一切就能与他相守了么？那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怎么办，他的孩子怎么办？如今我与他早已不可能守在一起了。
“守在一起？王爷，可曾为诚亲王妃想过，可曾为了府中的世子想过？王爷如今竟还觉得我与你还能守在一起么？”我长叹了一声，扭过脸不去看他，“你我已是不可能的，万不要为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做出什么有悖伦常之事。”
他紧紧的抓着我的双肩神色痛苦的道：“若是没有你在身旁我生又何欢？”
“生又何欢？上官墨言，你可曾真心待过我？你总是有很多的秘密，我从不问，不代表我不计较。我只是在等，等你愿意同我说的那一日。”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你太爱你自己。”
“我……我只是不愿让你担忧，如此而已。若是当初知道你心中所想，我定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绝不会对你隐瞒。”
我敛下脸思忖良久，仰起脸再看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王爷一直都知道我苏小鱼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如今本宫贵为淑妃哪里还会想那些不堪的往事？如今的生活使本宫衣食无忧，本宫还有圣上的眷宠，自是不会再留恋往日的日子。男人贪恋权势本就无可厚非，你敢说你从未对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眼红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