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姐夫，其实你心里知道，我在这里过的很幸福。”我自嘲的笑了笑，“若是你没有同姐姐回来，我想这幸福还会持续下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说：“姐夫，即便是没有了幸福，我还会留在这里，因为我爱的人都在这里。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我也甘愿。
我知道今日定是姐姐让你来的，可是我还是来见你了，不过是想告诉你，我不怪你当初的选择，谢谢你曾给过我美好的回忆。只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论你今日有什么阴谋，都不会得逞，我再也不会让谁从我的手中夺走属于我的幸福。”
抬起抓在手中的玉钗，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右胸，我看到他羞愧的神色，大叫着我的名将我接到怀中。我将眼中的液体都吞了回去，我看着他摇着头说：“对不起，我不能……不能失去如今的一切……”
嘭的一声，我扭过头看到苏盈盈带着一群人将门打开了，我看着她诡异的笑着。
有些事是可以预料的，自回府中被封为侧妃，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着我生不如死的那一天，可惜又要让她们失望了。苏盈盈很聪明，可是这个计谋太没有脑子了。胸口处生生的疼，我看着胸前的鲜血嚯嚯的流了出来，染红了季兰泽白色的长袍。
身体上深入骨髓的疼，而心里空空落落，对于季兰泽，我的心里早已没有了爱。
有时爱情只是徒有虚名，每一次的分离就如一次诀别，再见之时，早已物是人非，而我的心里永远不可能住着一个曾迷恋过的男人。
我看到苏盈盈眼中的惊讶与不可置信，看到了其他人的愕然。季兰泽的痛苦，只有我知，这一场仗是我苏小鱼完胜，我带着得意的笑容陷入了昏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青鸾眼睛肿的跟两个核桃似的坐在床边看着我，见我醒来泪又流了出来。我扯着嘴角笑了笑：“青鸾，你是不是以为我活不了了才哭的如此伤心？”
“夫人，您说什么傻话呢！”青鸾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声音中满是颤抖。我知道自己吓到了她，可是若我没有伤害自己，此时此刻我面对的就是上官墨言不信任的模样了。我宁愿自己动手伤害自己也不愿面对他不信任的眼神，我忍受不了他的残忍。
如今苏盈盈已经回来了，那是他爱的女人，我不能保证他会信我。
“季兰泽怎么样了？”
“回夫人，王爷回府见你受伤很生气，立即命人拿下季公子了。”
“姐姐没有替他求情么？”
“没有，大小姐没有为季公子说话。王爷大怒，说是要严惩季公子。”
我没有想到苏盈盈会如此的绝情，挣扎的坐了起来，青鸾神色慌乱的摁住我：“夫人，您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没事，只是小伤口，是我自己弄伤的，我自己知道。你去将王爷请来，我有话要对王爷说。”
“夫人，您要为季公子求情？”青鸾一脸的不解，我垂着眼不由的苦笑，“他什么都没有做，是我利用了他，我不能让他呆在牢狱中，怎么说他也是当朝季御史家的少爷。”说着我便起了身。
“夫人……不要去。”青鸾拉着我的手，神情怪异的看着我摇着头。我挣脱了青鸾的手，捞过衣架上的外衣穿上。
上官墨言那厮眼中看的、心里念的都是苏盈盈，何苦因我而搭上季兰泽的命？
“夫人，不要去……”我看着青鸾乞求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夫人，挽回王爷的心，这是一次机会，不要去牢中。大小姐不会放任季公子身陷险境的！”
“不一样，青鸾，我遭下的业障，我自己还，这是我欠他的。去替我看看谦儿，等我回来。”我头也没回的就出了门，我还欠季兰泽一句‘对不起’。
心狠手辣，是我苏小鱼一贯的伎俩，只是看我愿不愿意拿出来用。
去了琅悟院，侍卫说王爷出府了，想来定是陪着苏盈盈四处去逛了，我一阵冷笑，转身就去了地牢。地牢在府中最右边的角落中，我曾无意中经过，进去的时候牢头并未阻拦我，我将发上的玉钗拿下来塞给了牢头。
跟着牢头走下石阶，下面一片昏暗，我顿住脚步定了定神才随着牢头进去了。
站在牢外看见季兰泽蜷缩在潮湿阴暗的角落中，鼻尖一阵阵的酸。估计是见到我有些愣，顿了许久才站起身来。
“夫人，请不要太久，小的也不好做。”牢头嘱咐我，我立即点头应允：“多谢，我只说几句话就走。”
牢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季兰泽缓缓的走上前，我与他隔着木柱子，他在牢中，我在牢外。四目相对，早已没了当日的情谊。
“鱼——”他伸手抓住有些略粗的木柱子，声音中有些歉疚，白色的长衫不仅有血渍还有灰尘早已经肮脏不堪了，却还是掩饰不住他原本的气质。
“对不起，今日之事我是不得已而为之，请你原谅我。”我低着头没有敢再看他的眼。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其实……其实我知道盈盈想做什么，只是……”
“你爱她，不忍拒绝她，所以才会出现在那间屋子里。所有的话都是她教你说的，因为她告诉你，她要做诚亲王妃。”我抬起眼看着他缓缓的替他说出心意。
“小鱼……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见我受伤的羞愧不是因为爱，而是他真的有愧于我，他的痛苦只是来自苏盈盈，只有违背自己心意所做出来的事才会露出那般痛苦的神色。如今季兰泽心里爱的是苏盈盈，再也不是我苏小鱼，因为一个人的眼不可能说谎。
五年前他看我，眼中满是迷恋，而今看我，眼中只剩下愧疚。
“我会求王爷放你出去，只是以后不要再做什么傻事，对于姐姐……我无能为力，毕竟她才是上官墨言真正爱的人。”顿了顿，忍不住笑出声，“其实你我才是最可悲的，各自留在自己爱的却不爱自己的人身边，忍受着彼此间的折磨”
“小鱼……你、你会后悔吗？”
“也许……”我苦笑一声道，“也许有一日我会后悔，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可……可我不愿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回想起往日而留下遗憾，我愿为自己的幸福孤注一掷。”
他抓在木柱上的手不住的紧缩，也许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有些发白，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情绪：“鱼，对我而言你始终都是个谜，让人猜不透，看不明白。而盈盈是真实存在的，我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的喜怒毫不保留的在我的面前表现出来……这也是我为什么爱上了她的缘由。对不起……当年的辜负……”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当年我是刻意讨好你，盼着你能将我带离苏家。我曾喜欢过你，也仅仅是喜欢，正因为是喜欢而不是爱，所以才会在你的面前隐藏真实的自己。”我看着他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此时此刻我和他才是真正放下了。
离开地牢我就去找上官墨言，好在他已经回府了，我缓缓的说出来意，他怔怔的看了我许久，找来陶升让他去地牢中放季兰泽。看得出他眼中的质疑与不信任，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只要还能留在这里，还能与谦儿守在一处，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爱情不过只是伤己的东西罢了，我在等待有那么一日，我能放弃所有的回忆，有足够的勇气重新开始。
季兰泽已经离开有半个月了，上官墨言来过两次，话不多，却时时刻刻怀疑我与季兰泽有什么。我只是冷笑着，从不解释什么。有些事在人的心中早有定论，无论我再解释什么都是枉然。
三位夫人时不时的来此表示关心，实则是对那日没有捉奸在床表示遗憾。倒是苏盈盈至今没有出现，我想她不会这么就善罢甘休的。
我站在窗前看着被夜染黑的院落，心里无端端的冷了。
“苏小鱼。”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到了耳中却带着冰冷，我闭上眼许久才睁开，此时已经是含着笑意了，我转身看着他福身问安。
他站在那里许久才缓缓的走过来将我扶起，我仰着头看他，他的嘴角依旧嗜着笑意，那笑意却没有延续到眼中。我与上官墨言之间仿佛什么都没有了，仅仅只有谦儿在中间做着那根似断非断的藕线。
我顺势贴到了他的胸前，伸手绕住了他的腰，媚眼流转的看着他问：“王爷今夜是要留宿栖霞阁？”
“你希望本王留下来么？”
我伸手勾下他的脖子咯咯的笑：“王爷，你说这府中有谁不期盼你的恩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