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辱骂那个小贱人的时候,那些奴仆是看着的。以其如此,倒不如以羞辱她为乐,这更能减轻她内心里的嫉恨!
幕连详政一听这话,本来还有些自责的心,顿时是烟消云消,一张俊美的老脸铁青得不得了,看来真的是被秦氏这话给气到了。
双手微颤地指着秦氏,冷声斥责道:“还敢回嘴,现在不装贤淑了?你个一介妇人,心胸如此肮脏狭隘,别以为我会不知道你这些年所干的好事!真当我的眼睛是瞎的了?怎样对待三丫头的,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别以为我不敢治你了,等下我就叫家族的长老和岳父母来,看看他们所教出来的好女儿是怎样一个德行!”
幕连详政已经被气得浑身都在激烈地抖动着,那话说得很重,看着秦氏的目光,是那样的厌恶不已。
这些年来,要不是看在岳父的面子上,而且对三丫头的傻病还能有刺激的作用上,他早就收拾这恶妇了!
原来这秦氏,出生于书香门第之家,家父桃李遍满天下,所教出的学生无一不是在朝当官的,威望极大。为人秉性很是正直,做事明理是非,赏罚分明,因此很得人心。
家教更是甚严,只可惜有一个极其泼辣的夫人,整天不理家事,跟小妾争风吃醋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养出秦氏这么一位女子来。
听她老爹这话,看来是知道了以前的‘她’是备受大夫人欺负的,既然如此,又为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主要还是看在那秦氏娘家里的势力,只是如果她老爹真要治那秦氏,还怕治不成么?
毕竟这是一个父系社会,男尊女卑的,像如今这般,她老爹是动真格了。
秦氏听到这一番话,顿时是崩溃了,当着众妻妾小姐的面,就这样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眸底一股深深的绝望由内往外地散发出来。
她竟然听到老爷说……他早就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了?顿时,她觉得天都要失色了。
“老爷……别气了,卑妾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二姨娘倒是自作聪明地在这当口上出声劝慰了,那语气,在娴茗听来,是那么假惺惺得紧。
幕连详政听到这话,脸色更是不虞了,阴眸冷冷地往那二姨娘身上一撇,那含着冷冽摄人的眼光,顿时吓得二姨娘马上噤了口,低垂着头颅,再也不敢发出一句话来了。
就在这当会儿,大厅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娇蛮的呵斥声,原来是那二小姐幕连娴茗带着一屁股的伤,从大厅门外被人搀扶着,晃着身子闪进大厅来了,看着很是滑稽好笑。
娴茗不禁转头望向她那老爹,只见幕连详政的脸色,在幕连娴柔进来时,更是难看了,阴沉得可怕。那张俊美不已的老脸,此时让人看着就只觉得胆战心惊。
再看那秦氏,此时已经没力气再说些什么好歹的话来了,只得狼狈地蹲在地上,早就失掉了一家主母的风范。
娴茗来不及多想,刚想回头看那二小姐的进来的境况,却不想,眼前突然有个人影身形一晃。
‘啪’!响脆的巴掌声,立刻在宽阔的大厅里响起,麻痛感,顿时在她一边的脸颊上浮起。
那痛楚,直逼肉里肉外,痛得她的脸皮都红透起来了,也不知咋的,她突然感觉到心脏的位置突然闷痛了起来,一股锥心的痛,让她顿时有点站立不住脚跟。
抚着一边发麻的脸颊,娴茗只觉得眼前有几条人影在闪,而那几个人影,就是眼前那面目狰狞的幕连娴柔,分成了好几个,不停在她眼前摇晃着。
最终,她终于抚摸着心脏的位置,痛得不支倒地了。
“小姐!”
这是娴茗听到的最后声音了。
在娴茗晕倒后,大厅里顿时陷入一团乱中,幕连详政已经来不及训斥幕连娴柔什么了。
那一刻,也许是父爱完全发作出来了,幕连详政当下是急急忙忙地从上首的座位上跑下来,俯身抱起娴茗就直呼着叫大夫。
夜幕悄然临近,经过众人一整天的奔波劳累,娴茗的病情总算是在晚饭时分稳定下来了,心脏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娴茗躺在床榻上,闭着眼,她以为这是在梦里呢!周围的梦境都是那么地美好,美好得让她都不想醒起来了,但是无奈,耳边总有些东西在干扰着她,让她想不醒来也不成。
迷迷蒙蒙地,她只觉得脑袋好沉好沉,耳朵不断传来的低低呜咽声更是吵得她的耳朵轰鸣鸣的。
只得累极地掀开眼来,在床榻边伺候着的闲姐儿,见到自家小姐眼睫毛儿微颤,立马转涕为笑,大声嚷着:“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语气里的欣喜之情,是怎么遮都遮不住。
“别吵……”娴茗嘟囔地出声道,是谁这么烦,老是在她耳边呜呜的,听得她的心都酸酸的。
“臭丫头,你终于肯醒了!”
爽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娴茗纳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怎么那么熟悉,娴茗有点迷糊地想着,缓缓地睁开眼来,入目的,便是初儿那张欣喜万分的英气小脸。
娴茗用手在床板上使力,努力地想撑起身子,闲姐儿见状,马上扶起她的上半身,帮助她把身子撑起来。之后便贴心地拿个大迎枕来,放在她的背上,好让她靠着舒服点。
“我这是怎么了?”娴茗抚着头,不解地问着,为何她们全都围到她床边来了?现在是早晨了么?
“小姐,你不记得了么?你晕倒了,是心疾病发作……”闲姐儿的声音里,还有着哭腔,她当真是吓怕了,就怕小姐有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