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凤眼不赞同地看着幕连娴柔,不由得摇摇头,她这样心浮气躁的个性,将来肯定成不了什么事。
“柔儿,你也该检讨检讨自己的行为了,你也快要出嫁的人了,就省省这心吧!做事老是莽莽撞撞的,说话也不分场合。刚才那样的场合,你说娴茗什么?小贱人?这话是你能说的么?不管那娴茗再不怎么受宠,她到底还是位嫡出小姐,那么多下人在看着,你要他们如何想?说你没教养么?就算你想发泄,要说,那也得在没外人的时候说!”
秦氏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都怪她平日里太过宠她了,才养出了她这么不可一世、嚣张的性情!
“柔儿哪里做错了!那小贱人明明就不像是我们幕连家族该有身份的人,整日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我还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爹地生的!”幕连娴柔是一点儿也不受教,不屑地说着,眼里有着深深的唾弃。
这话震到秦氏了,只见她脸色刷地一白,大喝道:“柔儿!不可胡说!”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那还得了?说三小姐不是幕连家的骨肉,那可就是明指着老爷了,说老爷戴绿帽子?
幕连娴柔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抬眸,见秦氏有些铁青的表情,便扯着嘴,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倒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浑话了!
秦氏叹了一气,脸色稍稍缓和了点,强势如她,面对自个儿的女儿,也有无奈的时候,只见她话锋一转道:“你不是想知道那高总管对我说了些什么吗?”
幕连娴柔听了,果然是一喜,心上人到底会对娘亲说了些什么,她很想知道。
秦氏看着她这个摸样,心里又是哀叹一气,她这个小女儿就是太无心机了点,不如大女儿的深沉狠厉!不过这也是她为什么最疼她的原因。
“他说,他早前看见三小姐一个人出府,便一路跟随着。三小姐不傻了,是‘因祸得福’!私自出府的时候差点被一匹马踩踏到!所以刚刚是精神恍惚,直到离开大厅,才知道三小姐脑袋好起来了,不傻也不痴了!是被吓得清醒起来的!所以我不仅不能怪罪于她,还要安慰她,为她设宴庆祝!”
秦氏的话里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其实她早在柔儿受伤的时候,就留意了,她派去的眼线,是一个粗使的烧水小丫鬟,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机会进去主屋。
发现那小贱人傻了,也是纯属一个意外,就在那画儿送去不久,那眼线就来回禀了,说看见三小姐穿着男子服饰,鬼鬼祟祟地出了‘聊茗院’!
她也就起疑,让人跟着了,接下来才发现了她并不傻也不痴了,便将计就计,用画儿做鱼饵,引出了这一连串的事。
既然她想继续扮傻,那她也愿意奉陪。只是让她意外的是,那高管家为何要帮她撒谎?还有那小贱人,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
幕连娴柔‘啊’!了一声,随后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娘亲,这怎么可能?那个小贱人不傻了?不可能!她不相信!
紧关着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幕连娴心赫然出现在门廊外,同样的也是一脸难以置信,想来刚才的话她已经听到了。娇美的脸蛋上出现了愤怒,眼里也有着火光腾腾闪动着。
这怎么可以?如果她不傻也不痴了,那爹地是不是会重新宠爱她?小时候的日子,她可是辛酸地体会着。
她记得有一次,花灯会了,爹地带着她们众姐妹出去玩,可巧的,玩到一半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深深记着,她爹地想也不想地抱起娴茗就跑,丢下了她和妹妹俩个人,害得她们险些遭到歹人的拐卖。
妹妹大哭着,她也在后面喊着爹地,可爹地就是不理她们,一直往前跑去,就怕雨水淋到那小贱人了。在爹地的心里,就只有娴茗一个女儿么?难道她们就不是么?
虽然事后爹地也跟她们道歉,忏悔了!她如今也长大出嫁了。但是,那件事,她一直都无法忘怀!
就像一根刺,每当看到娴茗,她的心就痛起来,只有尽情地蹂躏她,她的心才能得到安抚。
“不,我不相信,这不可能!”幕连娴心一脸纠结痛苦地说着,脚步趔趄行至一边的木制椅子上坐下,神情恍惚。
“娘亲!我也不相信!”幕连娴柔总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当下气急败坏地嚷嚷着,那个小贱人怎么可以好起来!
“当然不可能,你们以为娘亲我会这样放任她如此么?不是要为他设宴庆祝么?很好呀!娘亲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挺得了那个时候!”秦氏阴沉着脸色,看着俩个处于愤怒中女儿,柔声说着,语气里却又不带一丝温意,有的只是深深的憎恨!
且说赫连轩楚回了府后,吃完了饭,就被他大哥赫连雅然叫去了书房。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沉寂了下来,周围一片灯火阑珊,只有草丛里传来了几声蟋蟀的叫声,此起彼落,煞是热闹,这是它们的世界。
“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赫连轩楚一打开书房的门,便笑着问道。
赫连雅然听到声音,从书册上抬起头来,见到他,又自书桌前站起身子走向他。
“看你眉开眼笑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了?”赫连雅然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赫连雅然属于英俊的那种,剑眉星目,相貌堂堂,一双眼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赫连轩楚笑了,眉峰一挑:“哪有什么开心事,倒是哥哥您,每天和嫂嫂伉俪情深的,可煞羡小弟我了!也不知嫂嫂还在生小弟我的气不?”